依舊能看出她內心的焦慮,因為她鬢角的白髮已經漸漸的多了起來,每一天,都顯得更加蒼老,他知道那是因為什麼,他與三弟,都已經讓母后操碎了心
三弟自明月離開後,咳血之症就一直都沒有好,這幾日似乎顯得更為嚴重,他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在聽到暗衛向他彙報關於三弟的病狀時,他都不免冷笑,為什麼就連她走了,還有這麼人惦記她?她為什麼就不能完全屬於他一個人的?為什麼就連回憶她,思念她,都不止他一個人?
他低首,望著手中的那些雜亂無章的奏本,猛的將所有的奏摺全部推翻在地,突然就恨起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那樣一個女子,恨自己為什麼為了她將自己變得如此行屍走肉
忘記自己究竟翻閱了多少資料,最終,他得到了尋回她的方式,可是那種方法很可笑,可笑得讓他憤怒的砸毀了‘御書房’內的一切,但是他依舊拿著那塊她遺留下來的鳳佩,用自己的心頭血最引,再將自己左胸膛上的那塊龍形印記用匕首連肉割下,將它們合二為一
據說,她在另一個時代會路經他的宮殿,只要他的血液能引得她找到龍鳳玉佩,他就可以逆轉時空,重新納她入懷,可是這樣的機率很小,小到或許他就算等上一百年都不可能實現,可是他還是那麼做了,因為他想她,真的想她
他將自己關閉起來,做著別人以為瘋癲的事情,他查閱太祖留下來的所有筆記,想從中找到一些別的線索,可是,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她的,卻讓他知道了一件更為諷刺的事,那便是太祖的先皇后荷清婉臨死前的那段詛咒:“你為了得到她,竟然殺我,我恨你,御旭,我詛咒你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真愛,我詛咒你”
詛咒。。。一個女人在生命盡頭對他撕心裂肺的咆哮,他望著那段已經泛黃的紙張上面得鮮紅字跡,突然冷笑起來,試問,他這一生又負了多少女子?試問在這皇宮內死去的所有女子,哪一個會在死前不詛咒他?如果是這樣,那麼他還能再見到她麼?還能再見麼
他閉上雙眸,顫抖的手緊拽著那張書頁,翻過另一頁,想繼續看下去,但是卻看到了一段觸目驚心的字跡:“如果是她的容貌吸引你,來生,我願意成為她的模樣,願意以她的模樣跟隨你,伺候你,但是絕不會放過你”
心一驚,他不甚打翻了桌案上的燭臺,而眼前的書,也在瞬間燃燒起來,在幽綠色的火光中,他似乎看到了數百年前的那場悲劇,一個美麗嬌柔卻又妖嬈的女人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一雙絕望而無助大眼卻依舊深情不悔的望著站在她面前,用一把鋒利匕首刺進她胸口的男子,紅唇帶著悽楚的笑意,在嘴角血液流淌的那一刻,說出詛咒他的話語
那一刻,他想到了如月,想到她清淺的微笑和無怨無悔的眼神,以及她身上的那個鳳形印記與她那張酷似明月貴妃的容貌,原來,他從來都沒有擺脫過宿命,而太祖太祖他也知道他將來會得到這些詛咒,可是為什麼這一切都讓他來承受?
他突然想去殺瞭如月,可是他知道這一切根本錯不在她,當年太祖為了得到明月貴妃,不惜殺了無辜而深愛自己的荷清婉,他為了自己所愛的女子而犧牲了深愛他的女子,這,也許就是罪孽,今生,他又利用瞭如月,或許欠下了,就算轉世輪迴,都必須還清,這就是輪迴的始出
從要佈置好一切的那一天開始,他逼迫自己靜下心來等待,他知道或許這樣的等待會是一年,或許死十年二十年,更或者是來生,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一定會
其實等待並不可怕,可怕的事這等待沒有期限,沒有盡頭,甚讓他不知道這究竟會是多久,但是他依舊從等待的那一天開始,命令泰安安排人在‘吣心宮’的隔壁建造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宮殿,而宮殿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金色巨形鳥籠,他瘋癲的想,也許只有囚住她,她才不會再離開,因為她對他來說,就像一隻長了翅膀的鳥兒,會飛到他的身邊,也會飛得無影無蹤
他坐在‘御書房’裡,日復一日的批閱的奏本,用這些堆積如山的政務將自己等得快要心碎的感覺埋葬在心底,可是偏偏在他快要忘記自己活著的理由時,泰安卻匆匆跑來告訴他,蕭童幾次尋死未遂
有一種傷,它潛藏在人的心底,雖然看不見,但是隻要輕輕一碰,就會另人痛得死去活來,可是他的這種傷痛,已經脆弱到了連聽到跟她有關聯的人都會裂開開口,血肉模糊
他放下硃批,沉默的望著窗外,不住的在自己的心裡衡量著蕭童的價值,她曾經幾次三番的想從他身邊帶走他致愛的明月,所以她是該死的,他應該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