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連夜趕到天朝將我滅口”,說著,擺了擺手,讓蕭童將那碗湯羹端下去。|
蕭童愣了一下,而後才明白明月話中的意思,頓時想到了什麼,將湯羹放在地上,有些不自然的低聲道:“小姐,說到‘紫玉國’提琴的事,奴婢倒有一事稟報”說著,蕭童竟有些為難,而後低首想了想,略帶結巴的道:“今日發生此事,可謂是‘皇城內外皆風雨’,可是…可是奴婢剛才在殿外聽御前侍女說,冷國主不僅沒有要將婚事延遲之意,更為防夜長夢多而催促皇上早日完婚”
明月屏息,轉眸望向蕭童,秀眉漸擰,但少許之後竟輕聲笑起來,有些冷諷地道:“冷孤雲是想借機讓傾城郡主一舉登妃,如今眼下這麼好的機會,他又豈能放過?”,皇后被押送進佛堂,賢妃入獄,歐陽昭儀岌岌可危,貴妃之位又尚在空缺,若在此時成親,小郡主無論如何都將排在四妃之位
“小姐的意思是?”蕭童有些遲緩的眨了眨眼,而後擰起秀眉,抿唇道:“小姐,如此說來,冷國主豈不是在享漁翁之利?”,這怎麼可以,她與小姐以身犯險,在這處處殺機四伏的地方佈局,而今竟讓他人坐享其成
明月斂睫,素手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思緒半晌後,突然想起了如月,便漫不經心道:“既然上官忠已死,賢妃也在劫難逃,不如就成全瞭如月重登妃位的心願,蕭童,你去找蒐集一些上官忠身前的字跡,託人要京城內找墨跡修繕大師模仿其字跡寫一封認罪書,而後在市井流傳,再由李容上呈給太后,如此一來,木氏罪責既免,如月自然要重回後宮”
蕭童睜大了眼,先是愣怔,後是雀躍,但更多卻是心頭一陣難以訴說的酸澀,小姐竟然已經要幫如月姐姐重登妃位了,那麼以後是否就會…離開宮廷了呢?
抿唇,蕭童的臉色漸漸泛白,眼角也升起了一層水霧,她低首望著小姐輕撫的小腹,心頭卻是揪疼,強忍著胸口的窒悶,喃聲道:“小姐決定了麼?其實…其實如月姐姐的事情並不需要這麼快完成的,再說傾城郡主之事,小姐也必定能想到發子讓她嫁不進後宮的,沒有必要”,沒有必要現在就讓小皇子陪著他們去顛簸人間生活
明月明瞭蕭童話中的含義,更是知曉她對自己的內疚與關心,於是抿起了一抹釋然的笑意,搖了搖首,笑道:“盡人事,聽天命,蕭童,在這個皇宮裡,我做的孽已經夠多了,倘若還能無愧於心的享受這些榮華富貴,沉溺在皇上的千寵萬愛裡,終有一日,我將死無全屍”
就如上官婉兒一般,恐怕即使真到了氣絕的那一日,她也不會不知道明月才是真正毀滅她所有一切與殺她父親的兇手,否則,她在宣告尚未流逝到最後一刻,又何必決心放棄了繼續立足在這後宮中鬥爭,用那些無助的以鬼神之說來洩恨,去詛咒歐陽紅玉?倘若並非已是走到了絕望盡頭,她又何須輕生?
蕭童低下首,終是落下了一滴淚,‘紅牆綠瓦金鑾殿’,這是她小時候就常聽的歌謠,娘也常跟自己說,‘紅顏未老恩先斷’,也知曉歷古以來的嬪妃都會哀傷的說:“不愛宮牆柳”,可是那些卻遠遠不敵今日站在這裡親眼見證這一切,親手佈局手染鮮血。
閉上眼,蕭童的眼淚從臉上滑落,她跪在地上,伸手握住明月的手,抽泣了一聲,抬起潮溼的長睫望著明月那雙哀傷的眸子,扯了一下嘴角,沙啞道:“奴婢現在就去準備一切,此事一完,奴婢就帶著小姐遠遠的離開這個四面紅牆的地方,再不管這個宮廷以後會發生什麼,誰生誰死”
明月望著蕭童臉上的淚痕,原本輕擰的眉宇漸漸被撫平,彷彿當真看到了宮外的那片純淨的山野一般,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她突然想起,從她簽下契約的那日起,靈魂覆上這具身體之時,那頂轎子就已經被抬進了‘玄武門’,讓她連看一眼宮外樣子的機會都沒有
“好”明月突然輕聲應道,緊緊的握住了蕭童的手,嘴角瀰漫起一抹清幽的笑意,而後閉上眼睛,心頭卻是一陣空落的疼痛
或許,是明月的這笑太過空靈,太過朦朧,太過讓人感覺什麼都抓不住,蕭童不僅止住了哭泣,雙眸不安的望著明月平靜的不尋常的面容,心頭升起了一絲不安,而這種不安在看見明月閉上雙眸之時,突然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絕望無力,像是…天要塌下一般無法阻止的在心頭蔓延
午膳之時,整個後宮安靜的令人喘不過氣,‘鳳棲宮’前,淑妃莊重的站在帝王的身側,高雅嬌美的神色,但是這樣的絕色美人,竟在李公公帶領‘御林軍’將上官忠已經稍顯腐爛,且在毒日下臭味更濃的屍體之時,嚇得花容失色,捏著絲帕掩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