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當真出現了幻覺。
素手輕動,慢慢拿起來那支雕刻著精細牡丹紋路的白玉簪,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過,依照著那盛開嬌豔的牡丹細細描繪,不得不讚賞這天衣無縫的雕刻功夫,心頭的鬱結突然緩和了許多,素手緊緊握住手中的簪子,卻不與那人聯絡在一起,只因,他是帝王
半柱香後,蕭童推門而入,在見到明月竟坐在鏡前發呆之時,先是一愣,隨後笑道:“皇上移駕之時還跟奴婢說,小姐在太陽落山之時會醒,奴婢還不信,硬是多等了半柱香的時間,卻沒想到小姐您真的醒了”
說著,她輕快的走到明月身後,拿起一把雕刻著鳳凰的象牙梳子輕輕地梳理著明月披散的一頭青絲,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明月望著蕭童手中的梳子,雙眸一眯,隨即伸手奪過,放在手中審視,而後警惕道:“這是哪來的?”
蕭童先是一一怔,而後才明白明月指那隻梳子,於是便輕聲道:“這是皇上命秦公公送來的,聽秦公公說,這是皇上親手雕刻的,已經有些年了,今日皇上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尋出來,就讓秦公公送來了”,說道這蕭童又想起了什麼,而後又道:“小姐看到那支白玉簪了嗎?那也是”|
“別說了”突然,明月打斷了蕭童的話,她閉上眼生吸了一口氣,而後將手中的梳子隨意一扔,才道:“幫我梳頭”
蕭童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的望了鏡中的那個冷漠女子,而後低首點了點頭,不敢再去碰那被明月扔在桌臺前的象牙梳,只能拿起一旁單調得只雕刻著兩朵桃花的象牙梳子,緩慢的梳理著明月的長髮
梳理後,明月只用那支白玉簪子將一頭的長髮挽起,不再點綴任何飾物,換了一身素潔的長裙,只著單衣走出寢室,面無表情的坐在大殿內的太妃椅上,那神色出塵得令人移不開眼。
殿外一陣涼風吹來,撩起了明月胸前的幾縷髮絲,拂起了掩面的薄紗,令此刻的明月看起來有幾分不真切
冬月見明月身上的衣裳單薄,不禁瞥了幾眼蕭童,蕭童立刻會意,走進寢室,捧出了一條薄毯,小心翼翼的蓋在了明月身上,而後低首小聲道:“小姐,皇上交代,今日晚膳…要等皇上一起…”
明月的秀眉動了一下,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她垂下眼睫瞥了一眼自己藏在袖中的那隻滿是瘀青的手腕,心頭猛的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氣,而後點了點首,算是應了聲。
蕭童低首退後了一邊,不再說話,半柱香後,只見秦公公風塵僕僕而來,一進殿便嚮明月跪拜,尖銳的聲音道:“奴才參見德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而後起身有些不太自然的道:“娘娘,皇上派奴才來告之娘娘,皇上今晚不在‘凝雪宮’用膳了,太后在‘重陽宮’設下宴席,皇上今夜在就寢充容娘娘那兒。”
明月低首,纖細的玉指抵著額頭,清澈深沉的眸中沒有半點情緒,她輕笑著示意秦公公起身,而後輕柔道:“有勞公公跑了一趟了”,而後點首稱是,而後提著長裙向殿內走去,與秦公公一同離開‘朝思殿’
前往‘御廚房’傳膳的路上,蕭童雙眸含怨的瞪著秦公公,心頭的其不打一處來,但卻只是撇著嘴,什麼都沒說。
秦公公許是被蕭童瞪著有些毛骨悚然,他轉首看了一眼蕭童那雙怒火中燒的眸子,走了一段路後,不得不停下求饒道:“小 這事可怨不得我啊,你瞪我也沒用”
“誰說我瞪你了?蕭童想也不想就反駁,而後氣鼓鼓的道:“我家小姐今日心情本就不好,皇上既然想去充容娘娘那裡留宿又何必傳個什麼聖旨過來哄人開心呢?現在可好,禮物送了,樣樣都情意濃濃,到頭來竟宿到別的宮殿去了”
秦公公被說得一時啞口無言,他表情有些委屈的低下頭,但卻依舊據理力爭的道:“這事可怨不得皇上,只是今日太后突然下旨讓皇上前往‘重陽宮’赴宴”
蕭童嘟著嘴看著秦公公一臉委屈的神色,不再說話,事已如此,又何必再計較,於是她轉身向‘御書房’跑去,不再理會大聲叫喚她名字的李公公
秦公公哀怨的嘆了聲氣,望著蕭童跑遠的身影,而後無奈的甩了甩手中的白色拂塵,弓著身子向‘重陽宮’的方向跑去。
‘御花園’的海棠林內,輕風揚起一絲白色的裙角飛揚空中,明月清澈的雙眸凝視著秦公公遠去的身影,伸出纖細白皙的素手撫了撫了鬢邊的一縷長髮,而後轉身走回‘凝雪宮’,口中輕喃著:“太后?”。而後身形定在樹下,突然想起,太后似乎從來都不曾疼寵過皇后
晚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