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昊軒似要吻去那條傷疤的細密中睜開眼,而後睜大雙眼錯愕的望著眼前映在月光中,俊美得另人失去呼吸的男子。
“醒了?”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深藍的眸子顯得分外深沉,大手輕托起明月的身子,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而後緊摟在懷中:“朕吵醒你了”
明月輕顫著長睫,微微斂下,收回了剛才的片刻失神,聞著御昊軒身上的淡淡的龍涎香,再次閉上了雙眼,輕呢道:“是臣妾睡不得沉”
“恩”御昊軒應了一聲,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明月的額頭上,溫潤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髮絲上,而後低首輕吻了她的額頭,聲音滿是柔和:“明月,能告訴朕你在想什麼嗎?”
心一顫,明月的雙眼猛的睜開,長睫劃過他胸前的衣裳,剛才的睡意徹底消失,眸光中露出了疲累與哀傷,粉唇輕抿起,想說什麼,卻又被他試探自己的認知駁回。'
嘴角的點點苦澀溢位,漲滿整個胸懷,素手輕抵在他的胸膛之上,感受著這隨時都將變成凌遲自己的溫暖,十指漸漸收攏,輕柔一笑,呢喃道:“臣妾在想,皇上為什麼還不睡”
御昊軒閉著眼,聽到明月這樣回答,也不作聲,只是將她的身子又摟緊了些,使得二人的身子貼合得密不可分,稍後才聽到他低沉如夢呢的聲音:“因為朕想知道明月為何連入睡都如此不安”,而後,他低首望著明月斂垂的眼,聲音帶著誘哄:“告訴朕,明月為何在朕的懷中還是如此不安”
心,如被劍穿,猛然間變得疼痛,明月的眸光一滯,周身的溫暖瞬間化作了冰冷的石窟,她抬首迎接那道另她永遠都讀不懂的目光,那片似乎永遠沉靜的深藍瞳孔,整個人又像是被吸進了他所設下的鼓惑裡。
輕搖頭,長髮纏繞住他的手臂,像是急於纏住他的心一般,明月的唇漸漸抿起了一抹淡然的淺笑,伸出手撫上那雙另人移不開目光的眉眼,指腹描繪著他英氣的劍眉:“皇上真好看”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沉迷於他的面容。
御昊軒的目光沉了一下,那抹入夜般深沉的眸子頓時有些不自然的閃避,他望向別處,而後又看著她,但卻再不復剛才的沉穩。
明月似若無覺的描繪著,彷彿傾注了所有的注視與思維,那樣的認真,一點點的,劃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直到那象徵冷情的薄唇,粉色的嘴角抿起一抹天真的微笑,可是眼中卻是另人揪心的寂寞與悲傷。
這樣一個男子,深沉得另世人看不清,手段陰狠的讓人毛骨悚然,但又偏偏對一個女人給予萬寵千愛,痴情得另人動容。明月的指尖停在他的唇上,雙眸的悲慼被長睫掩去,她閉上眼,用自己的唇輕觸上了他的唇
有那麼一瞬,明月感受到了御昊軒的僵硬和輕顫,因為她的唇停留在他的唇上,雖然,只是蜻蜓點水。
而後,明月鑽在御昊軒的懷中,雙臂緊緊的抱著他,像是害怕下一刻他就會離開一樣,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裡
“明月”突然,御昊軒喚出了這兩個字,很輕,卻帶著沉重的喘息。
“恩”明月閉上眼睛應著。
御昊軒的眸光突然暗淡了下去,像是蒙上了一種另人看不清楚情緒,更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想要急切的囚禁住什麼,少許,他閉上了眼,用下巴輕輕磨蹭著明月的額頭,低喃:“陪著我”
明月輕恩了一聲,素手緊緊的抓住他後背的衣裳,指尖被劃破的傷口依稀可見
五更天,天色微白。
秦公公捧著朝服領著兩名御前侍女在殿外守侯,直到聽到殿內那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進來”
寢室內被推開,秦公公習慣性的向前走去,卻在向前幾步後突然發現多了一個屏風,一時間不由自主的停住腳步,而後便聽到一聲沉穩的步伐聲。秦公公回神,他趕忙讓站在身後的兩名御前侍女侍奉皇上更衣。
秦公公望著那扇昨天還未見到的屏風,心頭升起了幾分疑惑,按照規矩而言,凡是侍寢的妃子都必須在皇上早朝之前起身,侍奉皇上更衣,且要送至殿前,跪叩謝恩。
而每一位侍寢的妃子有都如此做法,惟獨這個德妃第一次進宮便成了例外,而今竟連皇上早朝也不起身了,這不合規矩。
秦公公瞥了瞥那扇素潔的屏風,幾次想開口提醒皇上,但卻因為早朝在即,耽誤不得,因而他只能低首跟隨著御昊軒踏出朝恩殿,許是因為心不在焉,待走到殿前之時,他竟不知道皇上已經停下了腳步,直到那清晨冷風吹拂起他手中白拂,在猛然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