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餌,依我之見,那妖女也絕不肯為了他人的生死而足蹈險地。”
朱岐聽劉畢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哪還沉得住氣。大聲說道:“我就不相信沒法兒騙她出來?大夥兒再想想、再想想。哼哼。死妖女。等你一落單,老子雙手一擰,‘喀嚓’一聲就了斷了你。”
“草包。”馬大聲吞了口飯說道。
“真是草包。”馬先醒也吞了口飯接著說道。
朱岐沒有端木敬德那份修身養性的好功夫,在隔桌一聽馬家二兄弟譏刺自己,忽地站起身來便衝了過去,喊道“你們兩個說誰草包?”
孰料馬氏兄弟完全不理會朱岐,只是繼續辯論。馬大聲搖頭晃腦的說道:“草包者,乃草中帶包者也。”馬先醒也搖頭晃腦的說:“錯了;兄弟!草包者,乃包中帶草者也。”“真是奇也怪哉,你說這草裡面怎麼會躲著包子呢?”“可不是怪也奇哉,你說這包子裡面怎麼還有雜草餡兒呢?”
眾人見馬家二兄弟完全無視於朱岐,只是繼續胡言亂語,好心一點的不禁為他們兩人捏了把汗,早就對二兄弟的行為舉止抱有意見的,則作壁上觀。眾人之中,只有荊天明心中清楚馬氏兄弟絕無譏刺朱岐的意思。原來適才荊天明與談直卻、花升將三人說話時,雖將聲音壓得極低,卻仍是給馬大聲、馬先醒二人聽見了。馬家兄弟這幾個月來,除了打仗還是打仗,偏偏那些秦朝軍士,身上穿的、頭上戴的、手裡使的統統一樣,仗沒打上幾天,抱著來看好戲、長見識心態的馬氏兄弟就已覺得乏味至極,桂陵城的英雄好漢更是一個個正經八百、言語無味,難得聽見有人提到“草包”這麼高明有趣的話題,兩人哪裡還管隔桌那些傢伙在說些什麼,早就渾然忘我的一路辯論下來,恨不得一傢伙把草包的祖宗八代都給刨了出來。熟料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又偏偏在朱岐的話頭後,各自接上了一句“草包”呢?
朱岐見馬氏兄弟對自己視若無睹繼續在講,回頭狠瞪高石然一眼,說道:“要不是看在大夥兒都是來打仗的份上……”他話還沒完,一直跟馬家兄弟同桌用餐的姜婆婆已介面道:“喔,你就怎麼樣?你想怎麼樣?你能怎麼樣?我們在這兒好好吃我們的飯,說什麼、聊什麼、笑什麼,自是我們馬家的事。不勞你姓朱的來管。”朱岐身為丹嶽門掌門人,哪能忍受一個老太婆傭婦對自己如此無理?只是氣歸氣,畢竟還是自恃身份,但也忍不住將手握在了鋼刀之上。姜婆婆眼見朱岐似要拔刀,將桌子輕輕往前一推也站了起來。荊天明眼見情況不妙,心想就算會使好友受責,自己也得上前將原委對朱岐說個清楚才是。
荊天明尚未動作,高石然已搶在前頭。“婆婆,您說話無禮了。”高石然一面指責姜婆婆,一面打躬作揖跟朱岐賠不是,“讓掌門人見笑了。我家內弟素行如此,斷沒有言語得罪掌門人的意思。還望原宥。”高石然轉頭對坐在馬氏兄弟身旁的馬少嬅說道:“少嬅,你先帶二位弟弟走吧。”馬少嬅聽丈夫呼喚自己,這才從出神狀態中回覆過來,也不管、也不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淺淺地對姜婆婆說道:“婆婆,我們走。”“走?走去哪?”“跟我走就對了。”“不打仗了麼?”“太好了,戰爭真的有夠無聊的。”“就是就是。兄弟我又佩服你了。說得太好了,齊王秦王楚王漢王燕王……哪個人當王還不是都一樣。”“就是就是。都一樣爛、一樣爛。無聊透頂、無聊透頂隨著馬氏兄弟遠去的聲音,一場風波這才漸漸平息。”
第二章 水落石出
“師父!師父!”清霄派弟子曲顯通大呼小叫的衝進內院,將趙楠陽嚇了一跳。“顯然,你也卻收了幾個徒弟了,還這般沉不住氣,怎麼行呢?”趙楠陽輕輕責備道。“師父,大師哥回來了。”曲顯通說道:“大師哥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三師弟正在照看他哪。”趙楠陽一聽愛徒身受重傷,連鞋都來不及穿好,便急忙穿堂而出,來瞧宋歇山。軟榻上,“催雲手”宋歇山正由三師弟左碧星攙扶著,趙楠陽眼見愛徒左手骨節給人一一拆卸,不由得老淚縱橫。
“師父。”宋歇山雖然身上有傷,見師父到來卻還是掙扎的想站起來。“罷了,罷了。”趙楠陽揮手示意免禮,急問道:“這是春老魚冉下的手?”宋歇山忍住痛回話:“正是,徒兒冒險前進白芊紅營中,不料終究還是老賊發現。那老賊本欲取我性命,後來動手時發現我是清霄門人,那老賊說看在師父面上這才留了我一隻右手。但這條左手嘛……”宋歇山一生苦練清霄派絕學“纏臂金拳”,如今眼見左手被廢,一生心血泰半付諸東流,心中悽苦卻強忍著不說。“好孩子。”趙楠陽拉過宋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