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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部分

伊恩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用力地搓著開始發燒的手指。他要如何向她解釋,也許拉赫拉姆並不是“隨便”就殺了人?

廚房裡傳來的一聲呼喚解救了伊恩。女孩回應了一聲,轉身消失在門內。

伊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想現在最好還是別進酒館。望一望四周,他發現酒館後院低矮的冬青樹籬並不難跨越。

在酒館後不遠處的小樹林裡看見拉赫拉姆和克羅澤純屬意外。伊恩儘快躲進了一棵花梨樹後,希望似乎正在爭執中的兩人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風是從他的方向吹過去的,雖然相距不是很遠,也很難聽清兩個人到底在說些什麼。看來國王的兩位戰士相處得並不融洽。伊恩冒險從藏身之處向距離兩人更近的地方移動,希望能聽清他們的爭執是否與沃爾夫有關,但他高估了自己潛行本領——也或者是高估了自己的運氣,爭執聲停了下來,顯然有人發現了他的接近。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然後他聽見咯吱咯吱的腳步聲逐漸接近。拉赫拉姆就那樣直直地從他的身邊走過,近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那比當面斥責他偷聽更讓伊恩惱怒不已。當他盯著拉赫拉姆的後腦勺時,忍不住想揉個雪球扔過去——這十足孩子氣的念頭讓他自己也嚇了一跳。最後他只能搖搖頭,把一切的不對勁都歸結於他在酒館裡悶得太久。他猜想那爭執或許與沃爾夫有關,或許克羅澤也因為拉赫拉姆殺了沃爾夫而不滿——畢竟那是他昔日朋友的兒子。

但終究都只是猜想。

他在樹林裡晃盪了好一陣兒才回到酒館,大雪覆蓋下的山林純淨得彷彿容不下任何邪惡與黑暗,那讓他重新平靜下來。而克諾雷納直到傍晚才回來,眼角的每一絲紋路里都寫著疲憊與憂慮。

伊恩直接把兩個人的晚餐拿進了房間,而克羅雷納只是心不在焉地把酒倒進嘴裡,什麼也沒說。

伊恩奪過他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我們或許應該離開這裡。”

在伊恩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克諾雷納突然說。

這突如其來的的放棄令伊恩愕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但克諾雷納的退卻不會是毫無原因的。

“你聽到了什麼?”

“足夠多。沃爾夫惹上了他不該惹的麻煩,為什麼他就是不能對寶藏和冒險什麼的少一點興趣呢?”當他不再掩飾自己的心煩意亂時,克諾雷納看起來似乎蒼老了許多。伊恩知道他並非有意要責備死去的朋友。與他不同,克諾雷納有更多需要牽掛的東西。

“那麼確實與國王有關?他找到了白龍的寶藏,而沃爾夫發現了這個?”他問。

“寶藏並不是全部。沃爾夫所知道的事,恐怕我們的國王陛下不會希望任何人知道。”

“那麼讓我來結束一切……用我的方式。不會牽扯其他任何人,也沒人能夠阻止。”伊恩瞪著克諾雷納,目光沉鬱而堅定。“我不關心什麼寶藏,也從來弄不懂太過複雜的事,但我絕不會讓沃爾夫就這樣死去。你只需要告訴我,到底是不是拉赫拉姆。”

克諾雷納只是沉默著。但伊恩相信那就是回答。

“所以,讓我們用最簡單的方法結束一切。如果我輸了,你立刻離開這裡,把沃爾夫的骨灰帶給羅妮。如果我贏了……也是一樣。”

克諾雷納瞪著伊恩,用一句簡單的問話表達了他的看法:“……你約他決鬥?你瘋了嗎?”

“如果我瘋了,拉赫拉姆也一樣。他答應了。”對於這一點,伊恩並不怎麼意外。雖然有很多不同之處,但有一點他與獵人極其相似:他們通常都會選擇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去解決問題。那是屬於戰士的方式。

克諾雷納堅決地搖頭:“即使你贏了,恐怕國王也不會放過我們,也許我可以試著聯絡我在王都認識的人……”

“然後又能怎樣?國王會為了一個被他視為小偷的人而殺死自己忠實的戰士嗎?用我的方式,至少拉赫拉姆能夠保證你和依蒂絲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那麼你呢?”克諾雷納敏銳地聽出了這句話裡的問題。

“……復仇總是需要代價。”

“那麼這就是毫無意義的復仇!”克諾雷納吼道,神情激動,藍灰色的眼中充滿伊恩從未見過的怒火。“我已經失去了一個朋友,而你所說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我失去另外一個?!”

“對我來說是有意義的。”伊恩平靜地直視著朋友的雙眼,“克諾雷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