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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只求保命,所以防身足夠了。”我細細地打量著這把匕首:曾經,母親,就是用這把匕首保護我的麼……薄如蟬翼的刀刃上泛著絲絲寒光,纖細的刀身像皎月一樣純淨明亮。我輕輕地揮了幾下,手中帶出悅耳的風聲。這把匕首深得我喜歡,不僅僅因為是母親用過的東西。

“二十年前,我從北海國得到了一塊百年難遇的上好玄鐵。這把匕首,就是用那塊玄鐵的餘料鍛成的。”外公從我手中拿過匕首,向我介紹。

“餘料?”這二字怎麼聽起來這麼刺耳。

彷彿知我所想,外公了然一笑:“不要誤會。因為是難得的好材料,可剩下的鐵又不夠再鑄一把新劍,工匠們為了物盡其用,才又鍛了這把匕首。”

原來是這樣。消除了心中的不快,我卻突然想到了另外的問題,剛剛外公提到“不夠再鑄新劍”,也就是說,那塊玄鐵的大部分,都被用來鑄了劍?“那……劍呢?”

“工匠用了整八十一天才鑄出了那把好劍。開爐的那天我還親自去看的。當時,開爐的一霎,劍身發出萬丈銀光,把整個鐵匠鋪照得雪亮。劍鋒更是鋒利無比,一試,果然削鐵如泥。是把絕世的好劍。因是出自北海,所以鑄劍師給它取名滄玄。”

雖然描述的是二十年前的場面,可外公的神采依舊飛揚。我想象得出,那把滄玄,一定是外公的心愛之物。“外公,那把劍現在還在家裡麼?我也想看看。”

“幾年前,我把它送給熾親王了。”談到此處,外公原本愉悅的聲音猛地沈了下去,其中,摻雜了更多複雜的情緒。

“熾親王?”我有些疑惑。對這個稱謂沒什麼印象呢。

“熾親王晅,家名恆曦。你叔叔。”

恆……曦!

可是母親口中的那個熠恆曦?!

叔叔?!

外公淡淡的語調在我耳邊卻如滾滾驚雷,把原本沈寂在腦海深處的那張臉又給生生炸了出來。

當時母親叫他什麼?

熠恆曦?

恆曦……家名……那麼親密的稱呼……!

外公又把那把絕世的好劍送給了叔叔……

可母親和叔叔之間卻像仇人一般……

還有那個時候母親喊出的“放過我兒子”……

如果外公不提,我幾乎都要忘掉那個人了!可為什麼,現在想起他來,竟會不斷地從心底往外泛涼!明明是和父親相同的長相,可給我的感覺卻和父親完全不同。父親給我的感覺僅是陌生而已,可那個人,叔叔……為什麼,竟會有鬼魅纏身一樣的恐懼?

母親到底因何而死,那是我從不敢去觸碰的傷口──無論怎樣都想不到答案,而且只會把自己弄得更加困惑更加狼狽。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母親去世前的反常,不正是從與叔叔碰面之後才變得更加明顯麼!

我不知道母親和叔叔曾經有過什麼恩怨,但是,直覺上卻認為,母親的去世,和那個人肯定有關係!

可是,怎麼證實?沒法證實,也不能證實啊……

第一次覺得,母親的身上,竟有那麼多我從未想到的秘密。也許母親以為,只要她走了,那麼那些秘密自然也會隨她而去。可是此刻,我卻覺得自己彷彿正站在一個洞口──洞的深處,就埋藏著那些母親極力要帶走的東西。我不知道那些秘密究竟是什麼,但是卻有這樣的感覺:只要我走進了這個洞,就再也走不回來。哪怕只邁進去一步……

外公注意到了我神色的反常,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潔,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想再多也改變不了什麼,無需為自己徒添煩惱。況且,只是一把劍而已……身外之物,沒什麼好可惜。”

外公和母親一樣……不,應該說,這樣的安慰方式,是母親承襲了外公。明明意有所指,只是不道破而已。既傳遞了關心,又能讓聽者自找進退,甚是貼心。

既然外公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再怎樣呢,只好扯出笑容作為回應。

“不過,真的不想學劍譜麼?日後如果有機會見到滄玄,只能拿在手裡看看卻不能試一試,到那時候,你能甘心?”外公的目光中閃著幾分罕見的促狹。

看來他是吃透了我那些“不安分”的天性,雖然不滿意這麼容易就被看穿,但是滄玄對我的誘惑還是佔了上風,於是,我只能嚥下口水,彆扭地出一聲:“那就學好了……”

2。6

後來,事實證明,外公讓我學習劍譜的決定是正確的。就像人要找跟自己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