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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荼蘼喜出望外,打算進入到那片天地中避難,突然,“噼啪”一聲,一道雷火在面前炸開。
她嚇了一跳,堪堪停住,卻突然發現一個巨大的石塊迎面而來。
荼蘼急忙要躲開,卻發現星輝徑直從那石塊之中穿了過去。
幻象?
荼蘼正怔忡,只聽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穀雨,不可胡來!”
這聲音頗是熟悉。
那石塊煙消雲散,一個孩童從虛空中跌落,而後,被一片雲彩托起。
一個身影,從那片天地之中急急飛出,停在了孩童身旁。
荼蘼再定睛看去,那孩童正是穀雨,而將他抱起的人,不是季賢又是誰?
心中大為震撼。
荼蘼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到他們。
季賢並不認得荼蘼,卻認得白凜。
他的目光落在白凜臉上時,亦是驚而變色。
“我們不是來抓你們的,也不會害你們。”荼蘼唯恐他誤會,忙道,“神君受傷昏迷,須得尋一處安穩之地養傷,此處可收留我們麼?”
這話頗是客氣,季賢看著荼蘼,神色不定。
“神君何故變成這般?”他問。
“神君已經與天庭決裂。”荼蘼答道,“他為了救我逃走才變成了這般。”
她以為季賢會接著問她是誰,但季賢並沒有多言,只頷首道:“隨我來便是。”
說罷,他抱著穀雨,轉身而去。
這片天地,被強大的法障包裹著,進入之後,只見藍天綠野,與凡間並無二致。
穀雨一直好奇地望著荼蘼和白凜,肉乎乎的小手環在季賢的肩上。
大地的中央,有一片園子,栽滿了牡丹。
它們未經修剪,恣意生長。
其中最大的一棵,足有兩人高,枝葉繁茂,上面開滿了花朵,色澤如日落時的霞光,鮮豔嬌美。
而挨著那樹旁,有一座小屋。它頗是簡樸,如農家式樣,木骨泥牆,屋頂覆著厚厚的茅草,看上去收拾的頗是整潔。
一個女子站在屋前。
“母親!”才放下地,穀雨就張開手臂,朝女子飛奔而去。
綺霞將他接住,抱起來,正要說話,卻看到了跟著季賢來到的荼蘼和白凜,愣住。
季賢將白凜背起,往小屋走去。
綺霞神色詫異:“這是……”
“白凜神君。”季賢神色鎮定,道,“綺霞,去搭一張床來。”
*
白凜躺在低矮的床上,睡得沉沉。
荼蘼挨在他身旁坐著手裡拿著杯子。
這杯子是粗陶做的,上面用幼稚的筆觸,刻著一隻老虎。眼睛是兩個圓圈,鬍子似炸毛一般,額頭上寫著個“王”字。
“此間無茶葉,只有些清水。”綺霞拿著水罐,給荼蘼滿上,歉道,“還望娘子莫介意。”
荼蘼忙道:“豈會介意,多謝。”
她低頭喝一口,只覺乾澀的喉嚨終於舒服了些。
自從逃離天庭,這是她喝下的第一口水。而知道現在,她也不敢相信,自己仍然置身於混沌之中。
“神君的脈象已是平緩。”季賢對荼蘼道,“他的神力雖被封禁,但畢竟仍是上神之軀,當是無礙。”
荼蘼點點頭,看著他們:“這是什麼地方?混沌之中怎會有這般去處?”
季賢沒有回答,卻道:“你知道我們是何人?對麼?”
事到如今,荼蘼面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
“正是。”她說。
季賢道:“想來,幫助我們一家逃出三界的那位恩人,也與二位有關。”
荼蘼道:“何以見得?”
“你方才問我這是什麼地方。”季賢道,“這話,你該問白凜神君才是。”
荼蘼露出訝色。
“季賢這話亦不過是猜測。”綺霞抱著穀雨,坐在一旁的榻上解釋道,“我們當初之所以能尋到這個地方,亦是多虧了那位恩人指路。來到之後,我們便一直猜想,那躲在恩人後面幫我們的人,定然神通廣大。能與天庭對抗,還知道混沌之中藏著這般異境之人,只怕三界之中屈指可數。今日見到神君,我二人方覺豁然開朗。”
荼蘼明白過來,卻更是詫異。
當初,白凜只說季賢一家逃出三界便會萬事大吉,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