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則有塗成紅色的花紋。
看著這牌子,餘慈心念方一動,便聽得身後虛空中洪千秋大笑道:“師弟的運道不錯,這祭劍牌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就是祭劍牌?李佑和王九爭奪的那種?
餘慈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兒,頭頂卻是一熱,那是遭人氣機鎖定的感應。
餘慈抬頭,恰好在他上方十丈高處也有人看下來。那人道士打扮,鬚髮灰白,看上去有些年歲,然而面如嬰孩,紅潤光亮,倒有些道骨仙風。兩人視線一對,那道士眼中驀地射出兩道如電火般的藍光,極是眩目。
餘慈眼前一花,立知不好。急切之下,他全憑本能,腰間希光劍無聲出鞘,同時劍氣嘶嘯,似是攻勢,卻在瞬間化為一片霧影,似散還聚,像是被山風吹著,轉眼就到了十丈開外。
稍遲一線,道士已經馭劍垂落而下,劍光收束成一縷,在山壁上切出極深的痕跡。
“咦?”
那道士的聲音裡透著驚奇的味道,與之同時,洪千秋洪亮的聲音又響起來:“祭劍牌絕不能收在儲物指環裡,若是收進去,就算輸了!”
餘慈正想把木牌往儲物指環裡塞,聞言低罵一聲,順手放進懷裡,此時那道士攻勢又來,餘慈還沒完全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乾脆再度移位,似乎化為山間難以捉摸的輕嵐,道士劍光雖是凌厲,一時也無奈他何。
“嘖,霧化的啊,不痛快!”洪千秋看著山壁上的打鬥,頗有些失望。
要知實證部向來是“以力證道”,極重修為的強度和深厚程度,相應的,裡面修煉劍術,往往也是虹化者居多,像謝嚴就是個典型的例子。而以洪千秋的性情,自然更喜歡毀嶽崩山的劍勢,對“軟綿綿”的霧化劍意,實在提不起興致來。
“小傢伙應該去道德部或學理部,一窩子故弄玄虛!堂堂男兒,怎麼使不出個讓人熱血沸騰的劍……呃?”
正嘟噥著,眼前劍芒暴閃,那清晰軌跡攝入眼中,差點兒讓洪千秋咬掉自家的舌頭。
“好劍法,啊呀,糟!”
想也不想,洪千秋粗長的手指虛空連點,“咚咚”兩聲響,堅比精鐵的山壁時炸開兩個窟窿,生成的震波便從瞬間交錯的兩人中間搗過去,以其強勁的力量,硬生生撞開了雙方劍勢。
餘慈胸前衣物撕裂,祭劍牌滑了下去,被他用腳尖一挑,又飛到手上,然後便穩穩停在崖壁上。距他兩丈遠,那灰白長鬚的道士兩眼發直,不自覺地伸手去摸自家的脖子,那裡已經給劃破了皮,再偏一分就是大動脈,而森寒劍氣早一步已經封住了他的咽喉,若非是洪千秋出手及時,他喉嚨裡大概已經是一團糟了。
“真是好劍……呸!”
洪千秋話說半截,又罵了一聲,伸手抹了一把虛汗。剛剛真是險極,兩邊的劍光也就罷了,裡面交錯迸射的劍氣實在是凌厲狠辣,若不是他抱丹真煞近年來漸臻圓熟,換了五年前,剛剛倉促之下出手,幫倒忙的機率倒在六七成上下。
虛驚之後,他忍不住睜圓那對招牌似的火炭巨眼,對著餘慈訓道:
“同門較技而已,小傢伙怎麼一見面就下死手?”
第二百五十八章 講古
沒等餘慈做出反應,洪千秋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撓撓滿頭亂髮,嘿然一笑,又對著那灰白長鬚的道士說話:“都輸了你還待著幹嗎?下去緩口氣,十天後再來!”
那道士也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忙收回手,但又覺得不對,再一摸,才發現他留了多年的長鬚已從咽喉斷成兩截,簌簌落下。他也是精研劍道之人,見狀便知是餘慈發出的劍氣已近於入微入化的地步,方能斬須而粘連不斷,直到施一個外力,方才斷折。
實證部最大的優點就是實事求是,道士知道,雖然二人修為差不多,都是通神上階,或許自己還要老辣一些,可對上此等上乘劍術,就算生死相搏,也是他輸面為大,深深看了餘慈一眼,長嘆聲中,再不多言,抱劍一禮,提氣往峰下去了。
此時在山壁外的虛空中,洪千秋也緩過勁兒來,卻覺得很是有趣,什麼訓斥的話也不必說了,眼睛往山壁上一掃,將周圍形勢盡入眼中,又對餘慈咧嘴笑道:
“既然祭劍牌到手,師弟就往山下去吧。記著了,既然你有牌子,這半邊山壁上的所有人都能出手搶奪,若你敗了自不必說,牌子肯定是人家的,但若是你著了道,被人盜去搶去這一樣。所以這牌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塞到儲物指環裡去,也不能丟掉,到山腳你還能拿著,這牌子才真算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