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煙道兄不去,也是明智之舉。”
說著,他有些唏噓:“不過,早三十年的話,我說不定真會去湊個熱鬧。喊了你這麼多聲道兄,其實我有一半兒是在裝嫩。觀你周身氣血元息斂藏極好,不過結合口鼻吐息和雙眸神光推測,應該至多不過兩百歲年紀,而我嘛,已經在世間虛耗了三百零六年了!”
餘慈看他那年青而輕浮的臉,愕然無語。
“嘿嘿,天天吃不老丹,終究還是有些用處的。再說和那些動輒千載萬年的老傢伙相比,我不正是個小字輩的?關鍵是心態,心態嘛!”
顧執能把手中扇子玩出花兒來,同時笑道:“長青門註定了是無法顯達於世的,結了那麼多財貨,有什麼用?我做個土財主,幫門中花費一些浮財,也是應該。
餘慈真服了他這心性,顧執哈哈一笑,站了起來,也許是剛剛藥粉吸得多了,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兒,才對餘慈道:“來,九煙道兄,不,九煙老弟,咱們換地方,這場子今天是沒法辦了,別說今天,不等到那邊塵埃落定,這隨心法會就別想有個善終……”
“顧掌櫃,你甩手掌櫃當多了,不把生意當回事兒,可別把我們隨心閣拖下水啊!”
空曠的場地上,突地多了另一個聲音,餘慈扭頭,卻見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其中一位容色清妙動人,卻自有一番端凝氣度,正是多日不見的沈婉。不過,說話的是另一位,此人看上去略嫌蒼老,頭髮斑白,還有些駝背,服飾卻相當華美,看上去有些不甚搭襯。
顧執見這二人,一怔便笑:“啊哈,沈掌櫃,多日不見,倒似清減了。隨心閣的掌櫃勞心勞力,實不應該由沈姑娘一般的佳人操勞主持,呃,皇甫兄,別來無恙?”
他先後主次的劃分,煞是有趣,不過那兩位已經見慣了他的作派,不以為意。那老者嘿然一笑,根本不答理他,只對向餘慈,稍一打量,就恍然道:“是九煙道友吧,敝人皇甫傑,忝為隨心閣北荒總櫃大管事,聞得道友遷入豐都,偏偏近日事頭繁瑣,未能到府拜會,失禮失禮。”
他拿出商人和氣生財的姿態,至少面子上是過得去了。餘慈也答了禮,並未多說什麼。不過緊接著他就感覺到沈婉的視線落在他臉上,似乎頗為關注的樣子。
難道是露出了什麼破綻?
念頭剛轉過,便聽那邊招呼,態度也很和善:“陰窟分櫃沈婉,見過九煙道友。聽聞道友調香術神妙非凡,這廂可好奇得很呢。”
隨心閣的訊息也太靈通了點兒吧。一怔之時,皇甫傑已笑道:“顧掌櫃,九煙道友,既然見了面,不妨在一塊兒聚聚,我做東……”
顧執哈地一聲笑:“皇甫兄,你還有這心思?”
“這有何妨?”
環視一眼,見空蕩蕩的場面,皇甫傑卻甚是從容:“若是別的場面我還擔心,可這隨心法會,早在一年前就公示天下,又有青錄紫章等等,廣而告之,方邀來這八方賓朋。真正的大金主,都是早有計劃,攜款奉命而來,難道就因為一個突發事件,兩手空空地回去?
“至於湊熱鬧的、撿漏的,原也沒指望能從他們身上有什麼進項,僅是賺賺人氣而已,如今情形,不過是地震和訊息混在一起,讓大夥兒有點兒不適應吧。”
他說的恰與顧執所言背道而馳,不過說話間,還是如他所言,競拍者陸續回流,雖然嗡嗡地討論剛才事項,有些分心,但與前面的冷清場面,仍不可同日而語。
還有一些人認出了皇甫傑,紛紛與他打掃呼。這位大管事也是笑眯眯地回應,便像是一個和藹的老人,奉上迎下,都是從容親近。
顧執看到這一幕,嗒然不語,良然方嘆道:“是我眼窄了,孃的,在北荒呆久了,便以為北荒就是天下,只看這一片兒,活脫脫一隻井底之蛙。唉,罷了罷了!”
他意興闌珊,對拍賣更沒興趣,扭呼餘慈要走的時候,一旁的沈婉突然開口:“九煙道兄有調香妙術,不知可否願意做一筆生意?”
餘慈奇怪,沈婉怎麼就盯住他了?還未回應,顧執已執扇在他胸前一攔:“慢來,沈掌櫃,九煙老弟可是我們長青門的客人。”
第二百零五章 碧瀾飛炎 過海奇香(上)
沈婉啞然失笑:“長青門的客人,就不能與外面做生意了?”
說著,她偏頭看過來,以目徵詢餘慈的意見,餘慈真是挺好奇的,不過,有些事情還是事先說開比較好:“我還是對精煉提純香料比較擅長,其他的很是一般。”
“正是與之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