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了準備,那麼,就要找一根線,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沒有這根線,最多就是打打外圍,不要談‘掌控全域性’,沒的讓人笑話!”
餘慈啞然失笑:“你跑題是故意的吧?我只是問你,怎麼保持‘快節奏’而已,”
稍頓,他終究還是有些別樣心思,乾脆指回去:
“換成你,又當如何?”
“我?”
黃泉夫人莞爾一笑:“妾身是謀士、策士,需依仗於人。如果有人想這麼做,我可以協助,可以幫忙溝通,縱橫捭闔,正當其時。”
“聽起來還真有點兒像靈巫,怪不得呢……”
聞言,黃泉夫人微抿唇瓣,纖指點過來,似笑非笑,有些天真意氣,又彷彿是童心未泯,是她從未有過的模樣。
餘慈自覺失言,舉手擺了擺,哈哈一笑,但他很快發現,兩人間竟然又有“貼近”的趨勢,暗叫厲害,忙把臉一沉:
“你在陸沉身邊時,也是這麼做嗎?”
“有些人,有心無力;還有些人,有力無心;我那亡夫,便屬於後者。”
“我呢?”
“目前而言,天君無心無力,然而卡在要害,又牽連甚多,做個敗事兒的,最方便不過。”
黃泉夫人一句話將餘慈悶回去,悠然道:
“便如天君剛剛的問話,問起如何‘快’法。其實,以妾身之見,當前勘天定元就是大勢所趨,八景宮掌紫極黃圖,舉天下大義,如高山奔洪,沛然難御。
“若世間真有‘後聖’,同屬玄門,配合他們,不用費什麼力氣,便是個‘順勢’。而有了八景宮做盟友,不管後續如何,東海那位也要掂量掂量。可惜……”
女修輕聲嘆息:“可惜一切的前提是,有後聖在!我相信,以天君之能,做一時三刻的“後聖”,沒有問題,但勘天定元不是一時三刻,八景宮未必等得起;洗玉盟、天下各方,也不會有讓天君從容應對的機會……這難道不是無力嗎?
“至於‘無心’,天君任俠隨性而為的例子太多,妾身也就不逐一道出了。”
正如幻榮所說,黃泉夫人確實最喜歡挑動他人的情緒。
餘慈便是早有準備,也是下意識地挫了挫牙——雖然對分身來說,毫無意義。
“最簡便的‘快’法用不得,順逆之勢轉變,天君就只有逆勢而上了。當下形勢不利,天君應明確目標,預做準備,決不能朝令夕改,否則便是天君神通天授,妾身智如海深,也休想如意。”
餘慈冷瞥她一眼;“你既然都說‘無心無力’了,我又何必再費那份兒心思呢……可要是我真不動心思,你確認能有命在?”
“天君睿智。”
黃泉夫人微笑起來:“當前的死結,不在於天君如何,而在於天君的位置如何。船到中流,不進則退,又所謂‘在其位,謀其政’,身在此處,萬事難由己。除非天君徹底退下去,不欲爭鋒……”
“退下去?”
“不行神主之事,不掌生死之法,切忌言行不秘,當然,還要寄望於別人不計較前塵往事。”
“你直說要我用‘上策’就好。”
黃泉夫人搖頭:“先天不足,豈能輕用?而且就目前而言,暫不需要什麼‘上策’,只要一點兒小技巧就可以……敢問天君,準備何時重立山門,又意欲將山門立在何處呢?”
“又說要立?你什麼意思?”
“天君既然早早打出了‘重建上清’的旗號,斷不能朝令夕改。妾身也只能在這上面做文章。以妾身之見,關鍵問題不在上清宗怎樣復起,而在於何時復起。
“天時、地利、人和,向以‘天時’為首。天君可還記得當日在外面蓮花池上,也曾說起重振上清,當時妾身的看法?”
餘慈琢磨了一下:“新法還是舊規?”
當初還頂著“華夫人”身份的黃泉,說起海商會敖洋等人白日做夢,妄圖回到傳統生態,順帶還諷刺了餘慈一把,當時就是以“勘天定元”為分界線,說是“天地自生以來,從未有之的大變局”。
餘慈猜她的意思:“你是說,放在勘天定元之後?”
說著他就搖頭:“這一場大會,早說要開,如今十幾年過去,都還不見影蹤,難道要再等十年?這可絕對‘快’不起來。”
“確是如此,但現實就是,天君選不了‘順勢’,自然就要歸入‘逆勢’。
“對八景宮來說,天君早早立派,最好!還有洗玉盟內部相當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