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餘慈還是覺得,那邊可能性很小,至少計劃中那些個“劍修儲備”,現在還遠遠沒有完成。
但不管怎麼說,飛魂城那邊,必然是出了某些問題。
述玄樓上,看著平靜,其實都在分心,大家都在等訊息,但各方訊息匯聚過來,也需要一個過程。
該進行的事項,還是要進行下去。
千寶道人與天風散人的比鬥,越來精彩,可惜,用心在上面的,恐怕連之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張天吉等人的痛苦之處便在於,明知如此,他們還要花費相當的心力,琢磨後續的措施。
就當天風散人輸了吧,第三局又該輪到他們先出人,誰來上場?
要透過這人表明一個怎樣的態度?
都是麻煩頭痛,又絕對繞不過去的障礙……或曰劫數。
事到如今,他們怎會不清楚,自所謂的“九氣圓界”與“死星”交易提議送來之時,兩家人馬便很可能是陷入到飛魂城內部的紛爭中去了,更嚴重一點兒,甚至可能是涉及到洗玉盟勢力洗牌的大漩渦。
沒有人想招惹這種麻煩,可剛剛敖休說得好,已經得罪了,哪有輕易抽身的道理?
敖洋麵色嚴肅,直視張天吉:
“真君,我們是生意人,最怕擔風險,尤其是事先肯定不曾被告知的那種。海商會和正一道是多年的交情,不應該因此而損折——你定要給我個準信兒,請你們出手的,究竟是哪個?”
張天吉還在沉吟,另一邊,敖休眼珠一轉,乾脆問起旁邊的廣微真人:“師叔,此事你難道不知情?”
廣微真人還沒怎地,張天吉倒是悶哼一聲:“你不用問廣微師叔,其實給你們說了也無妨……”
側過頭,凝氣成絲,在敖洋耳邊說了幾個字。
敖洋眼角抽搐兩下,叫過敖休,對他也轉述了一遍,然後,幾個人面面相覷。
對海商會的兩人來說,確實是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物件。
但為什麼會是這位,又關涉了怎樣的麻煩,仍然如迷霧一般,看不真切。
敖休盯了張天吉幾眼,他曾在正一道內部學習符法,平日裡刻意經營之下,對某些事情還是大致有些概念的。他知道,張天吉提及的修士或許沒錯,不過未必就是他們在北地三湖的真正“盟友”。
換句話中,張天吉仍有保留。
此時此刻,敖休突然間無比想念華夫人,如果那位在此,以其驚人的洞察力,也許只是三言兩語間,便能撥開迷霧,得見青天。
一念至今,敖休心裡微熱,但莫名又是轉冷,在某種心緒的驅使下,就往述玄樓上看,恰是對上了餘慈冷澈的目光。
淵虛天君居高臨下的視線,讓他很不舒服,不知怎地,竟是打了個寒顫,腦子的思路就那麼斷掉了。
他忙轉過臉來,定了定神,揮去那糟糕的印象,和張天吉、敖洋商議起來。
“天君?”
述玄樓上,薛平治有些奇怪,餘慈為何突然走神。
餘慈微微一笑,緊接著就低聲詢問:“柳明志是誰?”
薛平治美眸凝注,若有所思,不一刻也低聲回應:“千奇宗長老,煉器大師級數的人物。”
餘慈知道,千奇宗乃是飛魂城多年的盟友,向以煉製奇物著稱,在北地三湖,可與百鍊門分庭抗禮。
但對這個柳明志,是半點兒印象也無,故而又問:“他今天也來了嗎,在哪兒?”
薛平治不動聲色,眸光流轉,在觀景雲臺上一掃,便報出了此人的位置。
她很謹慎,沒有因為視線投注,對那人造成刺激。
本來還想知道後續,哪知餘慈哦了一聲,竟無下文。
薛平治就不依了:“天君,有什麼事情,是妾身不好知道的麼?”
看她的態度,餘慈想到卻是兩人訂下的盟約,也是失笑,又問起來:“元君可知夏夫人如何安排太始星的爭奪?”
“我還以為天君全不關心呢。”
薛平治暫時按下心中好奇,也知道餘慈不是隨隨便便與她聊天,樂得多說一些:
“太始星如此重要,自然要雨露均霑。”
薛平治深入解釋:以此次碧霄清談的規矩限定,參與關鍵虛空世界競爭的每一方所得,最多隻能分潤給五家。以飛魂城一脈的局面,兩個地階盟友肯定算在內,而海崖宗、金幢教不以符法知名,地位也稍差,剩下的,只有千奇宗和千山教這‘兩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