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法劍!”
黑袍哈了一聲,腳步不停。
這一道玄門劍意所化的青蓮,確實不俗,似乎已經脫出了符法神通的窠臼,有更深層的奧妙之處。
然而不管這些法門,在淵虛天君手裡,會是怎樣地凌厲,如今相隔數億裡之遙,都會給削弱到極微弱的程度,幫著幾個小輩壯一壯膽子也還罷了,還能有怎樣的殺傷?
事實就是如此,黑袍大步前行帶起的滾滾熱風,在熔岩界域中,便有熔肌銷骨之威,一帶而過,便吹得青蓮花瓣片片凋落,些許劍吟,也都湮滅在隆隆的熔岩流動聲裡。
見黑袍一路碾壓過來,一直混在離塵弟子群中,施以加持的“天師”主動脫離,轉向迎上。
看那彷彿永遠隱藏在迷霧中的面孔,黑袍就是不喜:
“故弄玄虛!”
說罷一指,已經磨鍊得爐火純青的焚心真意貫穿,以之統馭熔岩火力威能,隨手一擊,也等若是一道大神通。
“天師”身形劇顫,組構法相的元氣轟聲燃燒,頃刻間化為虛無。
火力依舊不減,還透過之前加持的氣機脈絡,指向各離塵弟子。
看淵虛天君這麼維護離塵舊識,一旦滅殺,包管立生嗔恚之心,難再圓滿。
黑袍莫名很想看到這一幕。
不過在此刻,他看到的卻是離塵弟子之中,那個一直作為符法加持中介的道士,面頰上肌肉抽動,分明已受劫法宗師的威壓鎮懾,卻是強提氣機,戟指向他,靈光激發。
“這群小蟲子……”
黑袍眉頭微皺,心裡不是太爽利,這不是情緒,而是某種力量演化,形成的壓力。
他一抬頭,只見被穢靈濁海的水光和厚重劫雲遮蓋的天穹之上,倒像是對映地面上的熔岩流漿,現出一片火紅雲氣,最可怪的是內裡有一顆星辰,白日閃現。
火雲之中,便有一線紫氣吞吐,如紅花之蕊,卻是殺伐之意。
下一刻,天際紫紅光芒飛降,半空已經見出,是一具披甲神人之形,甲冑冷寒,肩覆披風,直落在黑袍身後。
那邊突地“鏘”聲鳴吟,已經凋落的青蓮法劍,又生變化。
黑袍沒有回頭,但在界域之中,他可謂是腦後長眼,“看”得清楚,那披甲神人伸手一抄,便從已經燃燒了根莖的“青蓮”上,拔出一柄四尺神兵。
真意化形,直指他背心——所謂如芒在背,也就是這樣了。
這是‘四神’裡的“神將”吧。
淵虛天君這是讓他們輪番出場?
一器一神相合,威力卻不是簡單的相加。但黑袍依舊認為,這等層次的力量,不會給他造成威脅,所以頭也不回,繼續前行,口中則大笑道:
“還有麼?這個可遠遠不夠!”
話音未落,側前方,一直向這裡飛遁的俞南和解良身上,同時氣機變異,靈光沖霄。
與之相應的,卻是在他前方熔岩之中,忽有火光衝起,鈴音流轉,百餘符形剎那間組合變化,成就玄門帝鐘形制,輕輕搖盪,整個熔岩界域都有所感。
這是火行秘符神通,當初淵虛天君曾在碧霄清談之會上,以棋局演示。
這還沒完,火光之中,再分出熾白光芒,一位威嚴天人,身披道袍,騎乘白虎,持蓮花燈,便在帝鍾之下現身。
此為四神中的“靈官”,乍一成形,便將手中蓮花燈接通出,合入帝鍾之內,光焰暴漲。
本就如赤金流火的帝鍾,更顯出恢宏正大的降魔之力。
正無休止向前推進的熔岩,在這位天人座前,竟是受挫,不自主打起了旋兒。
就算很快繞過,但那短時間內的異象,也非常了不得了。
固然是符法神通精妙,可若沒有足夠的元氣支援,焉能如此?
這與之前的兩位“神明”可不大一樣。
而且,這還沒完。
解良那邊,忽地揚手,剎那間又是雷霆天降,但如雨而下的雷光,並沒有轟在黑袍界域之上,而是當空盤結,化為一道雄壯身影。
其人頂戴高冠,身披紫紋紅袍,乘墨麒麟,腦後圓光如輪,其中有三座燈盞,其上燃燒的,都是雷霆光焰。
這是雷君。
三具神明法相先後現身,氣息強弱不一,然而頃刻之間,便有億萬氣機隔空聯絡,周流分潤,轉眼已是相差無幾,且沒有哪個有明顯的下降。
不只如此,剛剛分明被黑袍的焚心一指滅殺的“天師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