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虛空神主倒似樂得清淨,不管不問,或許,他現在魔染巫神的步驟也到了緊要關頭?
極祖沉吟片刻,終於是領著碧水府尊邁入其中。
在邁入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了較為強勁的阻力,他故意延長了進入的過程,能夠比較清晰地感覺到,這種阻力,正在以一個相當驚人的速度在增長。
由此可以確證,淵虛天君和太霄神庭確實是在迅速地“合為一體”,以至於“自闢天地”已經不需要放開與外面的邊界,只以本身的虛空環境,就可以容納。
一旦完全成功,虛實轉化如意,要想謀取太霄神庭,只能去剖開淵虛天君的肚子了……
如今之所以還可以內外互通,恐怕更是因為四方八天的問題。
極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事態發展到那種程度。
隨著他踏上那片山嶺絕壁,明顯感覺到虛空微震,氣機收束、繃緊,以至於山色光線明暗不定,彷彿是千千萬萬對眼睛亮起來,盯著他,絲毫不掩殺意。
自闢天地也好,太霄神庭也罷,肯定有針對外敵入侵的防禦手段。
極祖既然下了決心,就是夷然不懼。
身側,碧水府尊牽引水流,形成界域,他修煉的《封海通真十二圖訣》,倒是顯出用處,由於和上清法門同出一脈,用在這裡,頗有氣機牽引之效,解析環境、感應危機也更容易。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雖然周邊危機四伏,尤其是頭頂絕壁之上,森嚴血厲之氣,含而未發,張力十足,卻一直沒有真正激發,讓他和碧水府尊一步步行至半山腰,說是蓄力吧,又不太像。
正沉吟之時,前上方氣機動盪,一道虛影憑空現身。
“不速之客止步!”
來人聲音並不嚴厲,平平淡淡,似乎還有些疲勞,帶著點兒懶散的意味兒。
然而周圍含而不發的封禁,此時都掛在來人身上,隨其氣機吞吐不定,似山嵐吹卷,又似潮汐往來,每當覺得可以捕摸到的時候,總是差那麼一絲,極其玄妙。
這是一個對於氣機控制已臻化境的對手。
雖說淵虛天君沒有“後聖”當後盾,但手底下確實是人才濟濟,隨便拿出一個,都相當有水平。
極祖心中有些感嘆,也不再用腳步丈量山壁,領著碧水府尊飄浮起來,和那人平齊,打個照面。
比較意外的是,此人並不是個正常生靈,其身軀彷彿是煙氣聚合而起,像鬼修,又像是一個投影,面目也模糊不清,看不分明。
只是,與其格外幽深的眼神一對,極祖便察覺到了深蘊在迷離表象之外的犀利劍意,寒意直透人心。
這樣特殊的人物,他還真有點兒印象。
極祖略一思索,啞然笑道:“是影鬼吧,盤皇劍宗的太上宗主……我記得你。”
“哦,冰雪魔宮的眼線訊息,倒比我想象得靈通許多。”
“是你這些年在北地風光無限才真。多年來合縱連橫,區區一個盤皇劍宗,被你經營得好生興旺,應該也是頗有想法之人。怎麼,原來也是在淵虛天君手底下做事?若真如此,我倒要對那位另眼相看了。”
“哎,不用客氣,直說‘鷹犬’就可以。其實比鷹犬都不如,倒是和極淵你有點兒相像。”
按理說,盤皇劍宗與冰雪魔宮比較,簡直就是巨龍身邊的螞蟻,完全不對等,可影鬼才不在乎這些,直呼極祖本名,且言語辛辣得很:
“在天魔體系之中,就算做到了頭,你的主子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給你的上限就那麼多,想要真正有所成就,只能往外跳……跳也會給絆著,摔得難看也未可知。辛苦啊。”
極祖皺了皺眉,冰雪妖眸又在影鬼身上轉了一圈兒。
他沒有生氣,到這兒來,也不是與人逞口舌之利的,不過影鬼所言,實在太過明白,三方兩句就給佔中要害,非要是對那個層面非常瞭解,才有可能。
這種人物,豈會屈居於“盤皇劍宗”那麼個小池塘裡?
影鬼諷刺了極祖,隨後又是自嘲:
“不過呢,總算比我要好一點。我這邊不但要被牽著,還要被扯後腿,多年經營,讓那個小王八蛋都毀得差不多了,哈,這件事兒上,咱們一定有很多話說。”
“……影鬼先生太謙虛了,前段時間,‘割手牌’在北地三湖大起風波,應該就是事先的造勢吧。若非天地劇變,定有一番作為。”
極祖倒是大有寵辱不驚的宗師氣度,說話倒是愈發客氣,同時,利眼在影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