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繃緊的面部肌肉已過了極限,唇瓣亦是微微顫抖,顯然,她正處在極大的痛苦中。
終於,餘慈和她的視線碰撞,那剛剛恢復些神采的眼睛轉過來,似乎在傳遞著某種資訊。
“要求……幫忙?”餘慈腦子轉了一圈兒,其實他心中已有判斷,卻不太敢相信,然而,妙相盯著他不放,始終堅持。
很好!餘慈發現他有些佩服這個美尼姑了,他也是乾脆的人物,也不再猶豫,頭上太陰幡波動,新的指令放出去。正在半空中與鬼翼蛇糾纏幽蕊,便見到鬼池底部,已經被排出丈許開外的鐵青鬼火,驟然內聚,轉眼將兩人吞沒。
一聲壓抑到極至的呻吟從裡面透出來,旋又中絕,至此再無聲息。
幽蕊幾乎要咬碎銀牙,那兩個傢伙,究竟在搞什麼!也在此時,那四翅雙頭蛇倏地退開,不再緊逼,但那四隻幽藍蛇瞳,依舊死盯著她,沒有絲毫放鬆。
幽蕊氣極,眼下湊近你主人的,不是那個盧遁嗎?
鬼翼蛇才不懂她的心思,這個戰力強絕的靈物,自有其判斷的標準,依舊護衛在鬼池邊上,不讓幽蕊靠近半步。女修只能遠遠看著,半透明的鐵青鬼火中,餘慈和妙相的姿勢,都沒有明顯的變化,像是變成了兩座雕塑。
幽蕊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疑慮:怎麼感覺著,那位下堂的嫂嫂對她越來越疏遠了呢……也許從來沒有親近過,可像現在這樣,明顯地表現出來,還是頭一次。
撲楞楞的振翅聲響起,某個粘粘乎乎的傢伙又派了他的傳聲筒兼探子過來,幽蕊冷哼一聲,反手將其打落。出了手,她忽地一驚,這裡的情況可不太妙,那個馬槐不會趁機動手吧?
幽蕊一下子緊張了,不過事情似乎不像她想象得那麼糟,自那黑鳥被打落後,再沒有別的事發生,如此過了小半刻鐘左右的時間,鬼池中鐵青鬼火終於也到了極限,“呼”地一聲,迸成慘綠色的氣霧,轉眼又被太陰幡排開,露出中央那兩人。
餘慈終於抽回手,看著腕部烏黑的指痕,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在他身前,妙相依舊是那個姿態,剛剛披在她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鬼火燒化,連灰燼都沒剩下來,此時依舊是不著寸縷,但之前大量出汗的情況已經停止,全身上下瑩潔透光,無有瑕疵,眼神也已完全凝聚。
然後她坐起身來,曲起右膝,加上胳膊,就那麼發怔……或者是思考。
鬼翼蛇無聲退出鬼池角落,幽藍失了鉗制,稍怔,隨即也下了鬼池,來到二人身邊,關心道:“妙相法師,可無恙嗎?”
妙相抬頭看她一眼,唇邊微勾:“是我不自量力。”
她嗓音更為沙啞,但吐息穩定:“盧道友的符籙之功,遠超出我的想象。”
若是餘慈記得沒錯的話,她還是頭一次稱呼自己為“道友”,這就是最明顯的改變,而隱蔽一些的,就像自家遭殃的手腕,鬼火二度煉體時強行抑止的呻吟,都指向一點:
妙相認識到了他的價值,不再視他為豬狗牛羊之屬,自然而然多了些禮數和矜持。
此時幽蕊取出一件披風,披在妙相肩頭,美尼姑略掩身姿,慢慢站起,仍有些搖晃的樣子,幽蕊忙又扶著她,才一碰觸,就低呼一聲:
“好熱!”
“巫毒排出,自然如此。”
“巫毒!”幽蕊臉上變色,閃電縮手,如避蛇蠍。她本能的反應做出,才知失態,一時就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妙相也不理她,面向餘慈,慢慢道:“總算見識到盧道友的能耐……”
巫毒,什麼巫毒?
餘慈正在心中向影鬼詢問,聞言分心回應,也是檢討問題:“慚愧,第一次操控,加壓減壓都太快了……”
這有點兒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很容易讓人想到妙相之前的狼狽,不過餘慈也是就事論事:他一方面是經驗不足,另外罡煞運化的風格,也以明快凌厲為主,這種循序漸進,掌控火候的手法,還需要多練幾回。
妙相併不在乎這個,追問道:“改造鬼池後,不知能否達到這一效果?”
餘慈真佩服了,原來這美尼姑還沒受夠呢!
第一百一十章 追跡
不管餘慈對妙相的耐受力有怎樣的看法,改造鬼池的工作,總歸是落到他頭上了。對他來說,這不算什麼問題,或者說,幾乎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份兒工作了。
借太陰幡施展的太陰役禁厲鬼術,對驅役陰物,自有其靈效;結成本命金符之後,餘慈還能借用白虎凶煞星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