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只要活著,就挺好。”
“你不必發什麼感慨,朱太乙沒有對你說起過,極軌天珠的用法?”
餘慈保持著笑容,很老實地搖頭。
“所以你就這麼揮霍自己的資格。”
“咦?”
胸口驟然一悶,壓力在增大,餘慈的心臟脈動相應地調整,不是變快,而是更慢了,有外力幫忙,省勁兒嘛。
這是自然的調整,早已進入餘慈的本能。
羽清玄聲音沉沉:“揮霍之後,再懂得精打細算,也沒用處。朱太乙送你極軌天珠,想必是要藉此助你鎖定他那太乙星,然而就算是由我出手,搭建起來‘星軌’,送你移轉星域,也需要四十九載,隨後還要精修苦練,力爭長生,百年之期,也是少的,那時你早已骨肉化灰,朱太乙的期許,又有什麼意義?
星軌?
餘慈表示更深的不解:“我從來沒想過用什麼‘星軌’……”
他話只說半截,其實他覺得,藉助修殊勝行願無量佛光,已經是最快捷的辦法了。四十九年……他可絕對不準備用四十九年,才闖入步虛境界。什麼星軌,他不在乎!
羽清玄回應平淡:“志氣可嘉,然而紫微垣有三十九星官,近三百五十顆星辰,你確定歸垣之後,可直抵太乙星?若不能抵入太乙,接受上清道統,又憑什麼讓你活著?”
道統?這就是朱老先生的願望嗎?
餘慈念頭轉動,臉上依舊在笑:“活便活了,也不憑宮主的意思。”
談話到這兒,有點兒進行不下去了,餘慈倒也不想和這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搞僵,只不過,這位並沒給他緩衝的餘地。他只能針鋒相對,反過來若是低腦袋、賠小心,被直接抹掉也說不定。
氣氛僵滯很久,餘慈已經暗中聯絡小五,準備一有險情,便借承啟天中轉,將小五投影在此,投影對投影,距離不同,消耗不一,想來還是小五勝算大些。
但必須要說,他絕不願意就此翻臉,所以,數息後,他主動開口:“如果是朱老先生的願望,我願盡一切努力滿足,這和所謂‘資格’毫無干係。”
“空口白話。”
“宮主說要相助,在下也覺得是天方夜譚。”
眼看又要僵掉,羽清玄卻語氣一緩:“我何曾說過要助你?不過是還上清一脈的香火情分。現在,我拿走極軌天珠,而你若想活命,要做兩件事。”
餘慈用沉默回應。
羽清玄繼續說話:“第一,你去尋找延命之法,以一百年為最低限,達到這個標準,你來找我,我以‘星軌’將你的生死玄機送入紫微垣,進入步虛境界,接下來,你就要用剩下五十年的時間,證道長生……”
餘慈咧咧嘴角:“第二?”
“第二,培養出一個修煉天垣本命金符的上清弟子出來,一旦事不能成,便要代替你寄託太乙,承繼道統。”
餘慈一聽就樂了:“前面還靠譜,後面這條,難道羽宮主以為,天底下誰都有你們太玄一脈教徒弟的本事?我……”
說到這裡,他面色微變。胸口連震,來自前方的強壓,化為千絲萬縷、又震盪變化的力道,在此處匯結。
他此時全身精氣盡都封存,如枯井一般,但相應的更是敏銳,當下就提氣相抗,要將這力量擋出,然而雙方乍一接觸,那邊力道變化便已消散。
餘慈沒有大意,泥丸宮中,元神懸照,無形靈光轉眼在體內掃蕩七八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他才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盯死那天藍斗篷,眼睛已經沒有掩飾,變成了幽暗的血色。
羽清玄也沒想到餘慈的反應是如此迅速,她投影過來的力量層次並不高,在不傷人的前提下,想加持封靈術,還真比較困難,她也不想就此罷休:
“我施封靈術,可在你死後,制止靈光流散,助你轉生,且對你平日生活、修行全無影響,何必緊張?”
餘慈訝然,太玄封禁這也能做到?長生以下,轉世重修只是個美好的願望,不說難度重重,只說在母體中走一遭,那胎中之迷誰人能擋?最後還是變成一個渾渾噩噩的嬰孩,與死無異。
要是太玄一脈能做到這點,天底下的修士還不前赴後繼地找上門去?
果不其然,羽清玄隨後道:“轉生後胎迷難解,但能護持根基,印入先天靈識……至於此後之事,便與你無干。這是第二個條件!”
這羽清玄,分明是認定他難以補上百年壽元,直接就預防萬一,做他的身後事了,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