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慈所有的山頭暫時還沒給包進去,就是漫開的神魂感應範圍與其搜尋區域有些重疊。
這時就看出照神銅鑑的神異來。現在餘慈的神魂感應已經很自然地先透過寶鏡,再擴散開來,自然沾染上照神銅鑑的異力,使得神魂之力也如那神意星芒一般,如同虛而不實的幻影,難為旁人察知。
倒是魚龍,離那不斷蔓延的月光潮水有些近了……等等,人呢?
餘慈心頭一跳,這時才發現,本在魚龍感應範圍內的柔弱女修,此時竟已杳然無蹤,何時離開的,竟然全無徵兆。
他怔愣半晌,若非此前一段時間,他一直透過魚龍鎖定女修的位置,印象深刻,恐怕要以為剛才那瞑目調息的女修,只是他一時的幻夢!
“見鬼了……”
餘慈心中略覺不安,他感覺到,這方圓百來裡的山林,似乎真的有大事發生了,今夜自己出來的還是有些草率,準備並不充足。而此時,受碧潮操控的月光潮水,有漫上他所在山頭的趨勢。
雖說白日裡,碧潮在他面前極力放低了姿態,但聽到女修在香車內的低語之後,他也不知道在這荒郊野外,二人真碰面了,會是個是什麼結果。餘慈不敢耽擱,也不再想那位“柔弱女修”的事,召回魚龍,屏住氣息,貼地疾掠下山。
在叢林中跑出近十里外,餘慈再回頭,此地仍能隱約看到月光下碧潮的影子,卻見碧潮已經終止了那搜尋法術,在那邊繞飛一圈,但仍沒有什麼結果,最後身形一閃,竟是高速往這個方向來了!
餘慈將身形藏好,氣息未亂。他看得清楚,碧潮的方向雖差不多,但其實是一條斜線,和餘慈錯開至少十里以上,很快飛過去,不見了蹤影。
這是往東去……走了?
餘慈用魚龍跟蹤了一段時間,果然見碧潮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轉眼越過五十里的感應界限,一路向東,真的是走了。
天上月輪迅速黯淡下去,恢復了半刻鐘前的昏黃。
餘慈將目光移回到那幾個山頭之後的天空,稍一思索,念頭便已明晰:“小傢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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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小輩!不知死活!人頭豬腦!其蠢無比!”
山腹開闢出的空間上層,偌大廳堂之中,諸老暴跳如雷,光禿禿的腦門上熱氣騰騰,大概彈個火星過去,便要“轟”地燒起來。
碼頭內所有常駐人員都集合在這廳堂內,除了諸老,所有人臉上都是無奈,眼看著這個地位最尊的暴躁老頭面目扭曲,破口大罵:
“要你戒殺、要你調養、你偏給老夫去外面惹事,要不是前幾年欠了於舟那廝一個人情,你以為老夫會費心去治你這自以為是的混蛋小輩?早該把你扔到天裂谷下面去,和那些妖魔兇獸攪在一起,殺個你死我活,也算遂你的願……”
“諸老說的是。不過眼下有強力妖魔在咱們這片兒活動,咱們出入就有些困難,還有泊陣安全也要重視起來。”
餘慈一開口,便輕描淡寫地將話題轉移。看他的態度,諸老滿臉橫肉都在抖顫,不過餘慈卻不給他再次發飆的機會,緊接著就用正事塞他的口:
“妖魔兇獸,甚至還有強大修士的搏殺之地,距離碼頭不過七八十里路,可以說轉瞬即至,且周圍生靈躁動,顯然影響頗大,我們不得不防。”
出於謹慎考慮,餘慈並沒去山那邊,不過魚龍去了。透過魚龍的視角,餘慈將那片地域仔細察探一番,發現多處打鬥痕跡和殘破的兇獸屍身,算上已被他斬殺的黑影還有那個吼聲的源頭,這片地域竟然集合了近十頭妖魔兇獸。即使天裂谷動亂未息,但這個密度明顯過了。
眾人暫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就算是咆哮如雷的諸老,其實也相當重視這個訊息。在場的人都經過天裂谷動亂之初的妖魔兇獸衝擊,窩在山腹裡,等著那些兇物從頭頂上碾過去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沒有人願意再經歷第二遍。
餘慈目光轉向趙希譙:“趙掌櫃,如何?”
趙希譙是鑑定寶物的行家,手中拿著那塊灰色的塊狀“血寶”,神情凝重:
“這血寶品相頗高,若我所料不錯,應該出自一種名叫‘地魂妖’的妖魔。此妖魔精擅地行之術,最擅長藏於地下,伏殺目標,也精通搜尋生機,潛行突襲之道。成熟的地魂妖,可將其獵殺生靈的怨氣吸納入體,與血肉混雜,生成這‘腐風’血寶,吐息中蘊有陰邪怨氣,傷人神魂,十分厲害,結此血寶的,怕不是已接近還丹妖魔了?”
其實他隱約覺得評估有些保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