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持?”
陽印很快就瞭解了大概情況,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他往天裂谷方向遙觀一番,此時那邊就像是一個大火爐,焰火沖霄,卻又將絕大部分熱力都收束起來,傳導而至的,只有那相較於“大日墜落”,顯得微之又微的震盪。
此時,見機得快,躲過大日墜落正面衝擊的方回和喬天尊,還在天裂谷就近勘驗,不過一眾離塵弟子的現狀,肯定要傳過去讓他知道的。
可這種變化……陽印都不忍心想下去了。
“陽印師伯?”
“嗯?”
“咱們接下來怎麼做法?”
“還能怎麼做?加持既然管用,當然是快快做來……那個,寶光,你就跟我走一趟,先把那邊給治治。”
寶光應聲而出,下巴都微微昂起。
陽印伸手抓住他,剛要飛起,天地間的光色忽然發生改變,眾人扭頭去看,只見東南方向,一道青白光柱就此拔起,直衝霄漢。
而在光柱頂端,一口在這邊都能看清楚烙刻紋路的銅鐘,嗡然敲響,震音響徹九天十地,而伴隨著鐘聲,光柱周邊虛空,顯化出天書符篆,八角垂芒,精光亂眼,圍鍾繞柱,盤旋不息。
說也奇怪,當眾修士聞得鐘聲,見得符字,莫名就是心中熨貼,有清涼之氣,灌頂而下,似乎還能與身中體外加持的上清靈光彼此共鳴,增益更多。
“叩心鍾,八景宮?”
陽印愣了愣,暫時駐身觀察,也和解良、俞南兩人商量。
沒等弄出個所以然來,下游方向,精光飛來,是那邊的冼羅真人飛劍傳書,述及不久前的變化。
“大有好轉?這麼靈驗……”
就站在陽印身邊的寶光,聽得此言,莫名心裡頭發急,正想開口,卻聽陽印真人呸了一聲:“早幹什麼去了。”
解良瞥了一眼過來:“師兄!”
“是,是,我知道,不造口孽……嘿,己人都沒管我,你急個什麼勁兒!”
“……我是說,你還是快帶寶光過去,同是玄門加持,不衝突的。”
“還能彼此增益。”俞南簡單插了一句。
陽印嘿然一笑,扯著寶光就走,去得遠了,還能聽到他的問話聲:
“……怎麼個法子,你說說看……”
解良、俞南對視一笑,兩人都不是多言之人,但性格、認知都很相近,確有一見如故之感。
然而,俞南卻又微微嘆息。
“俞兄?”
“這時候可有點兒冷啊。”
俞南所言,不是故弄玄虛,描述心理、形勢,而是確確實實的肢體感受。
這種混亂的法則環境,元氣的流注運轉,都在發生改變。
真界已經很難回到從前的真界去了。
“參羅利那造此惡孽,真界動盪。玄門還好,有八景宮、有淵虛天君;魔門求亂而不求治,影響應該也不大;劍宗心懷劍意,更是無礙。唯有巫門……”
他的師尊穀梁老祖,其實與巫門頗有些淵源,關係很深,所以既可執掌離魂鼎這巫門刑器,又可為他換來“血指心劍”這一巫門咒法殺伐神通。
受師尊影響,俞南看待巫門,其實頗有不同。
可現在,他卻清楚地知道:
巫門完了。
巫門的修行體系,本就是建立在“古巫九變”的真界之上,當年劍巫大戰後,天地鼎革,巫門體系的份量已經出現了大幅的衰退,現在則更要命。
話又說回來,也許巫門應該感謝論劍軒,如果不是九劫之前,曲無劫等劍仙將他們從寶座上打落。今日這般衝擊下來,劇烈反噬的力量,足以撕碎九成九的大巫,讓幾乎所有巫門血統的生靈,變成廢人。
“真該感謝啊!”
幽燦在湖底冷笑,也在咯血。
天地法則體系的崩壞,對地仙的影響其實不大,但巫門的修士除外。
與碧水府尊的合作,毫無疑問是他復出以來最大的敗筆,但這不會影響他的計劃。
事實上,在那場失敗、甚至可稱之為恥辱的會議之前,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太霄神庭、羅剎鬼王、無量虛空神主等焦點之上的時候,幽燦已經做了很多事。
比如,他已經尋到葛秋娘,以巫門秘法,抽離出她腹中胎兒血脈,這是蘇、唐兩家的。
而他曾與夏氏夫妻一場,都是有心人,其血脈也早已到手。
如此也算是某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