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說的是似乎與前面毫不相干的話題:“修行也好,做事也罷,要的就是踏踏實實,什麼高屋建瓴,什麼遠見卓識,都是根基打好之後,才有那講究。言行如一,才是修行本色。”
“啊啊,鶴巫言簡意深,字字珠璣,實是我們修行人的楷模啊。”
諂媚的傢伙總是反應最快,瞥了眼端坐不語,只當不知的孟都公子,乾脆就叫道:“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不能沒了章法。下面是怎麼做事的?冷煙娘子怎麼還沒有請上來?”
話音剛傳下去,就有人叫嚷:“你們思定院混淆視聽的本事了得,你同門在那叫囂,你潛到船上來,是何居心?”
“對了,那還有個思定院的。”自作聰明的傢伙一開口就後悔了,蘇雙鶴一直不提那茬,不就是要以“無視”的態度折辱那人嗎?他越俎代庖,真是犯了混!
偷眼看蘇雙鶴的表情,可那位還是在桌面上以酒水書畫,不知是什麼意圖,對他的“失言”也沒有任何表示,但越是這樣,越讓人堅定了之前的判斷。
“下面亂糟糟的,粗人甚多,如何是冷煙娘子呆的地方,對了,那些來歷不明的人物也要清理一下才是……”
話說半截,才發現自己這邊也越界太多,忙轉頭一看,只見程濟世正冷冷看他,當下也就啞了。
而此時,泥雕木塑一般的孟都公子終於開口:
“鶴巫說得不錯,碧波水府那邊事態有變,事先定好的鬥符奪丹的計劃,可能會出問題,現在首要之事,就是要回歸原本的事態,一步一步的做,才能紮實。程將軍……你去那邊,問問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是,公子。”
程濟世起身往外去,可他剛邁步,蘇雙鶴突然開口:
“濟世,你且等等。”
聞言,程濟世回身,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鶴巫有何吩咐。”
他的情緒掩飾得雖好,蘇雙鶴也能看出來,裡面的異樣味道。
“我十年間才回來一趟,難得見此盛會,也不想讓事態如此發展下去。這裡有我手書的一道巫咒,濟世你拿去,放在天梁山島上,鎮一鎮邪氣。”
誰都沒想到,蘇雙鶴竟然會主動出手,程濟世都愣了愣,與孟都公子對視一眼,才上前去。只見蘇雙鶴在桌上一揭,那由酒水塗抹的模糊圖形,竟然就這麼剝離下來,化為一團晶瑩剔透的水珠,其上巫文排列,閃沒無常,難以測度。
當下就有人讚道:“鶴巫神通……”
話才出口半截,樓下忽有聲音壓過了嘈雜的議論和喝斥聲,傳入耳畔:
“冷煙。”
“餘老爺?”
“我這裡有一道符籙,你拿著去湖上,把那個醉鬼喚來!”
*******
抱歉,想補成大章的,但白天實在沒抽出空兒來,先更這麼些,還是等星期天吧。
第十一章 大羅之傘 人心之變(上)
真正理解了傳入耳中的話音後,主樓上一些人臉上都是僵的。
誰也沒想到,樓下的那位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形勢下,講出這種話來。
針鋒相對?不自量力?還是純粹的巧合?
心眼兒多的修士不免就要多繞幾圈兒。
雖然在座的,除了蘇雙鶴以外,再沒有哪個步入長生,對長生中人的境界理解匱乏,可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主樓上下這段距離,在一眾步虛修士的感應中,如在眼前是沒錯。可要說是餘慈看準了蘇雙鶴的作為,有意針對,卻根本不可能。
因為有蘇雙鶴這樣的大能坐鎮,大劫法宗師級數的靈壓,足以將一切想要窺伺的神意都給擋下,並毫不客氣地反制回去,除非那人的實力已經超出了蘇雙鶴,而且超出很多,要不然,又怎麼可能在蘇雙鶴全然不知的情況下,觀其作為,又採取針鋒相對的手段?
而要比蘇雙鶴強出很多……這怎麼可能呢?
心眼多的陷入了糾結,
“小子放肆!”
樓上有人叫嚷起來,一馬當先,將神意並惡念傾壓下去,由此還帶動七八人做出同樣的事,剎那間氣機匯聚、神意交錯,就算無意合擊,也不是哪個都有惡意,但勃然而起的高壓,還是讓那邊修士都大感吃力,再加上主樓上莫名的反應,餘慈周圍轟地一聲,讓開了大片空白區域,以免殃及池魚。
白閔掌櫃見機最快,扯了一把身邊的雙木道人,叫聲“小心”,往外挪開。
要知雙木道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