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開眼的淨水壇和尚對何清無禮、何清看中的好根骨弟子被某個和尚糟蹋等等,雖說不值智者一哂,卻是大眾喜聞樂見的訊息,很快在城中流行開來。何清的沉默,也助長了這類訊息的傳播速度。
這種情況下,便是再穩重的人,都不免要懷疑:何仙長真的要對淨水壇下手了嗎?
對此,各宗反應倒是出奇地一致:不管如何,探探風色總是沒錯的,尤其還站在“道義”一邊,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萬靈門、無生劍門、玄陰教,每個宗門都試探那麼三兩回,各自來算不多,但集合起來所產生的趨向便已經相當了不得。
“淨水壇危亂只在旦夕之間。”
餘慈拋開記事的玉簡,在觀景平臺上觀覽城中景緻。如果是隻是摧魂淨水壇此時只要他稍稍加把力,當日白日府之事,怕就要在淨水壇頭上重演。
不過,某些事情,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自從證嚴和尚上次奉伊辛之命回返,至今已是第三天,伊辛師徒之間關係的淡漠程度,也讓餘慈開了眼界。三日來,他們之前竟然沒有一次交談,證嚴靜修、伊辛閉關,井水不犯河水。一直在“監視”的餘慈,自然也就無法獲得任何有價值的訊息。
正因為如此,事情才顯得古怪:說得嚴重點兒,此時的淨水壇,幾乎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隨時都會被離塵宗的天威碾成碎末。這種時候,身為住持、身為住持首席弟子,伊辛和證嚴應該忙活起來才對,至少到何清那裡探探風聲,又或者約束弟子,避過風頭。可這兩位,一個比一個坐得穩當。寺中弟子有找過去的,證嚴只是隨便應付兩句,而伊辛更是給出閉門羹,別人連他的面都見不著。
距離何清給出的期限只有半天左右的時間了。
餘慈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欄杆,他還沒有到著急上火的地步。雖說無法如預料中那樣,抓著伊辛和尚的把柄,可有以前照神圖映現的資訊,將之截頭去尾,稍加修改,便是一個能讓何清滿意的答覆。
反倒是近三天的觀察,使他在別的方向,有所收穫。
餘慈閉上眼睛,遠方資訊透過特有的渠道傳遞過來。在腦中還原為大略的影象:灰黯的顏色,支離破碎的天地,還有深層閃耀的充滿力量的光,這便是證嚴神魂狀態的映像。
此時此刻,餘慈對這裡的情況,瞭解程度恐怕還在證嚴本人之上。
利用其本身的裂隙,神意星芒已經前所未有地將其“根鬚”殖入證嚴神魂的深層結構之中。按著葉途的“同心圓理論”,餘慈估計著,他已經介入了和尚的隱識層面!
神意星芒的“根鬚”,好像是紮根在一條地下暗河中。暗河其實就是證嚴時刻湧動的心緒激流,成百上千個破碎的畫面,夾雜在其中,飛掠而過。
這是類似於佛門“他心通”的能力,餘慈在天裂谷中,擊殺褚妍等人時,曾經有過類似的經驗。論資訊之詳實,此次比之上回,還有相當的差距,但當時他情緒躁動,有心魔催化,憑一腔血氣衝動,實不如此時體會的清晰和深刻。
“都道識海無邊,前塵往事,鉅細靡遺,都在其中。若能搜覽一遍,也不用再費別的功夫……”
念頭是不錯,但如何做到,仍是個問題。天裂谷時的經驗太過霸道,用在證嚴身上,餘慈還做不出來。
正想著,有人用手指輕觸他的肩膀。
餘慈一震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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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線斷掉,新買的無線上網絡卡不給力,發了一次沒見影,再發……好吧,其實我的狀態也差不多,仍在調整中。
第二百二十五章 魔蹤
從神魂層面突然跳轉進入現實世界,讓餘慈稍稍有些不適應,他靠著欄杆,眨了眨眼睛,才緩過來。此時映入他眼簾的,卻是極熟悉的溫婉秀麗的面容。
“甘師叔?”餘慈忙挺起身子,至於站立則是不必了。甘詩真不在意這個,餘慈也很難用對長輩的態度對待這位纖秀柔弱的女子。
“打擾你了,在練功嗎?”
甘詩真抿唇一笑,卻沒有坐下的意思。這回餘慈是真坐不住了,起身笑道:“神遊物外而已。”
如此回應,餘慈也在奇怪,為什麼甘詩真會來找他。這段時間,女修一直在丹崖獨闢的靜室中閉關,穩固現有境界,只出於禮貌,在中間參加了玄陰教和隨心閣組織的夜宴。
餘慈曾聽何清說起過,這位纖弱可人的師叔會隨同宗門人馬,一同登臨九天外域,也在那裡告別,在孤寂無邊的空間中,繼續自己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