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華還沒有抓到手呢,就開始商量如何怎麼分法了……況且大黑天那邊,不應該認定,陸素華就是屬於她們嗎?
正想著,花娘子卻把視線投了過來:
“餘慈道友以為如何?我覺得,在移山雲舟,鬼厭道兄對抗旗劍天羅劍陣時,確實是神威凜凜,將聚仙橋上的三千劍修,玩弄於股掌之間,可已經在無意間,表明了他的極限所在……”
餘慈心中一動,這位,分明是在對他講話啊。
莫非她已經看穿了鬼厭的傀儡本質?
就是看穿了也無所謂,今日餘慈幾乎已經把牌面都亮了出來,而在與幾方勢力的對抗、比較之下,也有了更明確的定位,暴露一個鬼厭,他還真不懼怕。
給一旁的寶蘊使個眼色,傳音幾句,讓她仔細鎖定了陸素華的位置,不要在這個時候,再出什麼枝節,小五也陪她一起去。
與此同時,花娘子真像是來了興致,開始分析鬼厭當時的情況。
鬼厭是怎麼做的,餘慈又怎會不知道?
脫離劍陣那幾步,看似簡單從容,其實是經過非常用心的編排……
“鬼厭道兄的編排很是巧妙,第一步是暗中用直擊形神源頭的神通,攪亂了幾個關鍵目標的心智,不過只從這裡提前下手,就可知道,道兄的神通應用,是有些問題的。”
花娘子始終是笑盈盈的,全然看不出,對“壞了她性命”的兩個兇手的痛恨之情。
也許,是她真的不在乎吧。
“鬼厭道兄的第二步、第三步,其實都是給自己緩衝的。不管是用長笑聲掩護也好,還是利用了對局面的精到把握,借劍陣之力造成混亂,將早就中招的東海十兇刺激得跳出來樹典型也好,只是一個‘拖’字罷了。直到第四步,才又再次發動神通,迷惑了極少一部分劍修,將混亂給做實了、擴大了,也影響了劍陣的運轉。”
說到這裡,她豎起了兩根指頭,還很是隨意地勾動兩下,一派輕鬆閒適:“其後就是在劍陣中左衝右突,塑造了從容隨意的形象,而這些,其實更多是仗恃他意外超絕的劍道造詣,也有幾分刺探人心的魔功痕跡在。最後那破陣一擊,更是純然的“亂欲精”神通,用得巧妙不假,其實已是落回了魔門窠臼,在神通層次上,反倒是大大地退了一步。”
至此,她話音稍頓,終於下了結論:“就我所知,以觸及形神源頭這類神通的層次,如若鬼厭道兄真正掌握了,並發動無礙,旗劍天羅、三千劍修,根本不算什麼,在沒有李伯才主持的情況,當是一擊而潰,絕不至於再多費這一番周折。
“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鬼厭道兄每運用一次類似的神通,就要有一段時間的緩衝,到最後的關鍵時段,甚至不再運使,那麼就是說,他還不能有效利用這種神通,其消耗肯定是超出了他的可控範圍……其實,這是不應該的!”
餘慈揚起眉毛。
鬼厭衝擊劍陣,在當時看來,確實是驚懾人心之能,可根本沒辦法和李伯才現身後的衝擊相提並論,花娘子卻這樣鄭重其事、不厭其煩地分析,恐怕就是為了這一句吧。
花娘子口中“直指形神源頭的神通”,其實就是餘慈在東海中剛悟出的“黑森林”法門,是指向形神交界之地,控制人根本念頭的手段。
餘慈必須承認,使用這樣的神通,真的很吃力,因為人之念頭的生髮變化,當真是一瞬千變,尤其是那種發散性的模式,枝蔓縱橫,想要從中控制其大概的流向,委實艱難。
他甚至也清楚,自己的缺項在哪裡……
花娘子的聲音就像是直接在他心中響起:“我教經義有明言:‘藤羅密織蔥蔥樹,一元初始永珍新’,這一條目,二孃如果認真去讀,或應有所記憶。
“其言就是講,形神源頭,有如森林一般,樹木藤蔓密密麻麻,可只需要一個念頭的變化,整個森林的面目,也將徹底改換。如果僅是單純憑藉心力記憶、控制,任是誰都要迷失其中,空耗精神。
花娘子明眸流轉,在餘慈和鬼厭臉上掃過,繼而笑道:“至此,我或可大膽推斷一句,鬼厭道兄在推衍、度劫之術上,還沒有深入研究吧,又或者,尚有缺項?”
一語正中要害。
餘慈很想誇她一句“好眼力”,但最後也就是沉默以對,倒是鬼厭在他授意之下,陰森森地開了口:“那你覺得,推衍、度劫這兩項,道爺缺了哪個?”
“你不說我不知道,但如今,我卻明白,你是什麼都缺……或者說,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真義。”
她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