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黑潮”外圍,破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黑黝黝不見絲毫光亮,但極祖確定,通向太霄神庭的路徑,確實是放開了。
羅剎鬼王自以為得計,藉著無量虛空神主的封鎖,逼著他和羽清玄對撼。
可惜她對無量虛空神主與魔門的關係還是不瞭解,又或許是漏算了一著。
純論境界,無量虛空神主其實與極祖差不多,然而地位遠在其上,受人供奉,這是“脅侍魔主”身份帶來的好處,但同樣也樣擔負著相當的義務
極祖是冰雪魔宮的領袖,是天魔體系承認的一脈之主,在沒有明顯的背叛元始魔主行為的前提下,當他按照魔門正統的祭禮法門去做事、祈願,給出的祭品、誓約又足夠份量,就算無量虛空神主本人和他有生死大仇,都要將其“祈願”視為優先。
這是魔門體系的法理決定的。
元始魔主不會去約束這些,但長年累月之下,天魔、外道、魔門修士約定俗成的規矩反饋到他那裡,也會有所反應。
說到底,這是天魔體系中的各類存在給自己下的套。
也是一種彼此制約,是道德之法的表現形式,而後果就是整個天魔體系的反噬。
北地魔門就是在這種形式下,雖然分裂,還維持著大的格局。
當然也要承認,無量虛空神主答應是答應,但不代表不會在裡面使絆子。
這種契約沒有那麼嚴密,也要冒著一定的風險。
可對極祖而言,這具分身丟了也就丟了。
就算碧水府尊這類地仙眷屬雖是難得,可相較於大局,也不是不能捨棄。
說到底,他不認為自己現在就能夠攻下太霄神庭,眼下只是打一個前站,探探具體情況、細節而已。
極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入,碧水府尊緊隨其後。
這一刻,透過各種方式監控湖底的修士們,不知有多少被驚爆了眼球,但誰也沒有勇氣跟著去嘗試。
倒是邵天尊到浮丘城後,迅速與洗玉盟各宗聯絡上,通報當前形勢,也是明確提出,要儘快接出還在四方八天裡的洗玉盟修士、應對這場前所未有的天地大劫,八景宮的加持將必不可少。
言下之意就是,將八景宮的加持匯入三元秘陣,已是必然。
八景宮顯然是鐵了心,要將洗玉湖這處核心之地,經營成銅牆鐵壁,控制住無量虛空神主、造化劍仙、淵虛天君等重要人物。
能怎麼樣不好說,先別讓這些人來添亂了……
如此一來,極祖倒是得了清淨,一路行來,四方八天範圍內,各方修士了無影蹤,空蕩蕩一片。
只不過,和之前瞭解的情況相比,這裡還是有所變化。
是水世界衝擊的緣故呢,還是別的原因,極祖能感覺到,在這片虛空中,頗有一些靈脈貫穿其間,若斷若續。
仔細勘驗的話,還隱約有規律可循,將本來已經快成了荒地的四方八天,逐一串聯起來。
這就不簡單了……是淵虛天君的動作嗎?
再走一段距離,極祖又停下來,抬頭上看。
只見在這處水域的上層,一道細若髮絲的裂痕貫空,也是若斷若續,看著不起眼,其實是某種強絕力量與周邊虛空作用的痕跡——是強行撕裂後的結果。
如果猜得不錯,這是參羅利那留下的痕跡。
循這個斷續留痕,或許可以直抵淵虛天君的自闢天地,也就包括太霄神庭。
極祖卻不急著過去,相反,他留在這兒,透過勘探虛空裂痕撕裂、彌合的變化過程,繼續體會上清體系的變化。
也在琢磨本體到來後,怎麼才能花費最小的代價,獲得最理想的結果。
謝康令已經沒了,淵虛天君又先一步佔據了中樞,僅憑他一方之力,或可敗之、毀之,可想要佔據,萬不可能。
他之前是想借羅剎鬼王的力量,事實證明,不過是與虎謀皮。
那麼,參羅利那?
那位聲譽倒還不錯,確實有一代霸主之氣量……可這些又是遠遠不夠的。
在虛空裂痕之下轉了幾圈,極祖忽生感應,停下身形,眯眼細看裂隙所在,靜靜等著,直至某個古怪的聲音響起。
此音如蠶噬桑葉,細碎低弱,若斷若續,若不是特意關注,必將隱沒在周邊水流動盪的背。景音下。
極祖眼睛眯得更細,很快他就看到,有一群細微幾近無形之異蟲,快要彌合的循著裂痕滲透進來。其中靠前的部分甚至是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