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不會坐以待斃,我們直接去逼問她就可以,畢竟我們至少掌控著一個人,殺掉棠緲,棠璃功力必定大減,我們族人眾多,總是有勝的把握的。”
“反正我最終都逃不掉一死。你們如果要領我去逼棠璃,隨便。”棠魄一下子變得不再向上次那樣的溫和謙遜。我也因為這句話而狠下了心來。
“那我們再過百開就走。”我一聲令下去,所有人都迅速地準備起來。百開,就是一百朵族花開的時間,很快,我的面前就是所有的族人。
他們身著羅蘭袍,紫色的頭髮散開在夜晚黑色的風裡,腰間的靈劍有寒冷的光,如同燁罹花一樣令我有一種恐懼。然而我只是做出鎮定的樣子,像正真的王一樣發號施令,我說,“出發。”於是我們的隊伍像浩蕩地越過長草原,舉著發著光的靈劍。我控制著棠緲,紫溱控制著棠魄,紫棲負責整個族的行陣,一面念著敝聲和敝光咒語,讓別人不發現這場半夜襲擊而來的###。
'戰。'
我們只花了五十開的時間,就到達了曦葩池——這個城並不大,只是容易在花間迷失道路而已。我們從棠花叢中穿越而來,避開了棠璃設下的很多障礙,最終站在了曦葩池前方。沒有意想到的事是,這裡不像以往此時該有的黑暗,棠璃並沒有在沉睡,而是一直醒著,她在池內睜開琉璃般透亮的雙目,絕世的容顏下還是依然的孤傲,連微微揚起的下頜邊都隱藏著尊貴。
陳怡然:曦葩城殤(5)
紫棲靠近我,意思是我不用擔心。我站在池邊,几几雪山的冷氣從西邊襲來快要把棠花凝成冰玉。我過了一陣才發現,該說話的是我,我才是領者。但我還沒有開口,棠璃先說話了。她沒有看著我,只是望著她水中的靈棠說:“就是你,成為了羅蘭族的領者,帶著我的靈來逼我退位麼?”那裡面的輕蔑,就像刺來的針。
“既然知道,那便不需要大動干戈了吧?”我裝著鎮靜。
棠璃笑得如夢魘裡的霧靄,琉璃般的眼裡又起了火光。她一甩袖,整個曦葩池發出刺眼的光芒,照得天地都是如同几几雪山的頂峰一樣純白。我的雙目應接不住地低下躲閃。
“你真的以為,憑著你們的力量可以跟我抗衡?我是王。我有比你們強百千倍的靈力。你們覺得自己有什麼籌碼?唔——?”這句問話把我搖晃不定的猜想推到了潰裂的邊緣。我的餘光看見紫棲和紫溱已經讓羅蘭族的人們包圍起了曦葩池,他們啟用了自己的靈紫羅蘭,有紫紅色的光芒從他們的體內流溢位來,形成傘狀的靈光陣。他們的身體變得半透明,我可以看見那些紫羅蘭的花瓣在氣流中抖動著花瓣——這將是死戰。如果失敗,就根本沒有力量去保護這朵靈花。一切可以如同櫻族般破碎掉。而該死亡的是誰?
“你看看你,這是在做什麼?拿著族人的全部性更我抗衡嗎?櫻族的下場你沒有見過嗎?你知道的,當年我並沒有犧牲多少棠族的人。因為一個領者,首先要讓族人活著。”棠璃說話的時候我甚至不敢正視她的眼神。我感到內疚了,是麼?
而紫棲被徹底激怒了。“羅蘭族只有王者臣民,沒有苟活的敗將!”她的袖子裡湧起深紫色的氣流,尾指扣到手掌,要將攻咒發向棠璃。我透過池水見到了棠璃隱藏在衣袍內的左手,中指早已在手心,織出了抵咒。我伸手要去阻止棲,可我觸到她的衣角卻不及拉回她,她的紫色光衝向看似平靜的湖面,聖棠之上一瞬間騰起純白色的霧陣,如一朵棠花的閉合,吞噬了這道攻咒,棲退回來,捂著心口,用暖咒使靈不被棠族的冰霧凍結,她的眉擰起來,顯出痛苦的樣子。她強忍著,目光掃過棠緲和棠魄。棠魄皺著眉頭,眼裡有悲哀流動著,不知是對他自己,對棲的受傷,還是我們整個族落。而棠緲除了委屈得不停落淚之外別無其他。
那片白霧構成的棠花蔓延起來,向著我們的靈光,大片地吞噬著紫紅的光,我的族人們開始抵禦,但還是大片大片的倒下,紫羅蘭的的靈被凍結起來,像水晶般易碎,一倒下就成了零落的顆粒。光線在白色和紫色中扭曲,瑰鳥驚恐地回巢,翅膀撲騰的聲音夾雜其中,像是一場可以淹沒世界的雨在下著。
“快點殺了他們!”紫棲一面頂著冰冷的光一面向著紫溱喊。紫溱將靈劍抵在棠魄的心口,而我將手指叩在棠緲的頸部,我感受到她起伏的氣息,看到她琉璃般的銀色瞳仁逐漸絕望至成了灰色。突然很難過。還有棠魄,他一直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是否在提醒我,要善良。
可是如果我不殺他們,我的族人就會死。還有我的母親,森。我從未見過的女人。她交託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