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看世界,我如此清楚地看著你們,而你們卻永遠無法將我看清。
沉默寡言一直是她留給別人的印象。只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樣一個女生,就像一塊拒絕融化的冰,一旦遇到了生命中的太陽,就會義無反顧地融化,哪怕蒸發,直至消失不見。
而青禾,應該就是自己生命中不可一世的太陽。
寧夏常常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著對面高三的教室,搜尋他的身影。
起身走出教室的樣子,站在飲水機前倒水的樣子,和同學打鬧的樣子,站在走廊前一臉落寞的樣子,這些都是這個夏天到來之前刻在寧夏心裡的一幀幀畫面。
那麼遙遠的距離,寧夏想,或許,只能這樣遠遠地觀望吧。無法跨越的河流橫亙其中。為什麼就不能認識他呢,三年的距離又到底是什麼概念。
這些都是縈繞在寧夏心裡,揮之不去的影子。
時間退回到之前的四月,寧夏第一次讀到了他的文字。在此之前,他的名字只是別人口中反覆唸叨的一個符號,寧夏拒絕讀任何有關他的文字。寧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特立獨行,別人喜歡的自己偏偏就置之不理。
一直以來寧夏就是這樣,從來不對別人熱衷的事物趨之若鶩,以冷漠的姿態遠遠觀望。
寧夏第一次認識他,是在高一下學期的開學典禮上。他的名字作為學校的榮耀被校長字正腔圓地念出來,有人譁然,有人驚歎,在一片震耳欲聾的掌聲中,寧夏抬頭,看到他的名字如此突兀地出現在寬大的螢幕上。像一道亮光,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如今,每次看到有人拿著印有他文字的書一臉欣喜地炫耀時,她就感到可笑,都只是膚淺的人,寧夏想,這個人,到底身上有什麼磁場呢,可以讓別人那麼輕易就被吸引。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絕緣體,浮生來回,冷眼靜觀。
——寧夏,為什麼不去看看他的文字呢,真的很好的哦。
寧夏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沐沐,輕輕地搖了搖頭。
——好啦,不勉強你,等你要看的時候再來找我。
沐沐是寧夏來到這個班裡認識的第一個女生,雖然不是無話不說,但寧夏總能在她身上感受到自己所沒有的溫熱的光,為人親善,擁有水晶石一樣明亮的眼睛以及迷人的笑容,是那種會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來的女生。
當沐沐望著眼前的寧夏時,她就在想,或許她註定了只能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裡。所以,即使別人說她高傲,說她冷漠,沐沐還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與她分享自己的秘密,牽著她的手走過喧鬧或者安靜的人群。因為,她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她希望自己的生活裡出現一個朋友,她可以不漂亮,可以不善言語,但她必定是那種能帶給人安靜的人。而寧夏,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在喧鬧的夏天無比寧靜,無比美好。
春天的氣息還是無所不至,淅淅瀝瀝的小雨瀰漫了整個校園。寧夏一個人趴在課桌上,一筆一畫地寫著那些充滿憂傷和絕望的文字,一直以來都這樣,不想說話的時候就兀自在紙上來來回回地寫著。
。 想看書來
林培源:半夏(2)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中,在世間的無邊的荒野中,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好趕上。
寧夏忘了是在哪裡看過這句話的,有時候就是這樣,一些雋永的語句被銘記於心,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猝不及防,刺中內心。
寧夏喜歡安妮寶貝,每晚入睡之前一定會看她的文字,看這個住在文字背後的女子怎樣以一種決裂的姿態觀望這個燈火輝煌的世界。文字被她熬成一鍋看不見顏色的湯,散發著令人無法抵抗的香氣。只喝一口,便會讓你沉浸其中。
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習慣。許多時候,習慣的力量潛移默化,像罌粟一樣讓人沉迷其中。這些年來,寧夏一直固守著一種不同於別人的生活方式,隱忍的,或者靜謐的。寧夏想,如果他的文字可以讓我改變這個習慣,那麼,我或許就會喜歡上他。
四月的天空還是一片陰霾,斷斷續續的雨水淹沒了眼前的晴空。
靠窗的位置還是很好的,可以看到外面高大的木棉樹以及頭頂飛翔而過的鴿子。上課走神的時候寧夏就會望著窗外,看那些鴿群如何輾轉飛過頭頂狹小的天空,如何撲扇著翅膀在灰藍色的天空中劃出看不見的痕跡。又或者,偷偷翻看方文山的詩集,看那些淡然如雲的文字錯落有致地重疊在自己的生活裡。
發現他也是個偶然。很多很多個早晨,他總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