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湧來,幾乎要將她兜頭淹沒。
“蘇萱瑱,你到底想怎麼樣?”柳青青突然說了一句話,可是她的身邊,空無一人。夕陽西下,一個瘦削的少女自己自言自語的走著,分外嚇人。
柳青青的心臟又疼了一下,“蘇萱瑱,你的鐔哥哥未必不知道此事,惠王要你和親,說不定就是他默許的,蘇萱瑱,都這樣了,你還喜歡他?!”
柳青青被左胸腔處傳來的疼痛一扯,差點跌落在地,“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希望,可是……”
柳青青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出可是後面的內容,“蘇萱瑱,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還存在這個身體裡,可是蘇萱瑱,現在這個身體,名叫柳青青,所以一切,都得聽我的,痛死我也不會屈服的!”
柳青青聽見自己的靈魂深處,傳來嚶嚶的哭聲。
那一日,殘陽如血,浸透了柳青青的肩頭,夕陽拖著她長長的身影,分外淒涼。
第四十章 風吹落葉起
聽見門響,冀璟鐔轉過頭,說:“小萱,你回來了。”
柳青青點點頭,走到冀璟鐔身邊坐下,把手插到他的頭髮裡。
“小萱,我父王……可有為難於你?”
“不曾,惠王待我極好。”柳青青說著這話,卻不由得紅了眼眶。
“小萱,你……”
“沒事,”柳青青伸手擦去眼淚,“是我太高興了。惠王說,過段日子,便讓我們成親呢。”柳青青伸手環住冀璟鐔的脖子,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淚水朦朧中,柳青青又看見了惠王遞給她的那些書信。那些筆跡敘說著邊疆戰事的緊急以及潛入晉軍內部探子的彙報。落款處無一不是潦草的“北風”,惠王說:“瑱兒,別毀了你爹的心血。”
“瑱兒,別毀了……你爹的心血……你爹的……心血……”
柳青青緊咬著下唇,我連我爹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要挽救他的心血。蘇萱瑱,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恨他們?為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柳青青真想把這一切都告訴冀璟鐔,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蘇萱瑱去和親。可是一恍惚,她彷彿又看見了惠王顫抖的左手和蘇瑾國驟然蒼老了十歲的面孔。
“瑱兒,別毀了你爹的心血……”
“瑱兒,爹對不起你……”
蘇萱瑱與宮落月,一樣是遭了詛咒的女子,上蒼給了她們千萬女子渴望的美貌,卻偏生不肯給她們一段圓滿的愛情。
美貌,竟要拿幸福作交換,這個詛咒,太殘忍。
自從那日見了惠王之後,真正的蘇萱瑱彷彿活了過來,她的情緒對柳青青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有時候是鋪天蓋地的絕望,有時候又是無法抑制的悲傷。柳青青讓這種情緒的劇烈變化折磨的寢食不安,人也漸漸消瘦了下去。
冀璟鐔一邊照顧著她一邊操心著邊境戰事,身體本來就沒有好利索現在忙碌起來就開始咯血,雖然每次都避著柳青青,不過柳青青還是會從他袖口的血跡和凌七看自己欲言又止的神情中知曉了冀璟鐔的病情又嚴重了起來。
原以為惠王會繼續來找自己,沒想到自從那日後惠王就又恢復了稱病避世的狀態,冀璟鐔書桌上的奏摺堆得越來越高,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埋進去。
有幾次柳青青去書房看他,都只是在旁邊坐著看他批奏摺,一天也沒有幾句言語。
柳青青不知道惠王是什麼意思,冀璟鐔好歹是他的兒子,總不至於要逼死他。她知道惠王也許是在利用冀璟鐔逼她,可是當真整個惠國,只能叫她去和親?
惠王不說,冀璟鐔不說,她也就假裝不知道,只看著冀璟鐔案前的奏摺越來越高,凌七從冀璟鐔房裡往外拿衣服的頻率越來越快,冀璟鐔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直到那一日……
柳青青一襲白衣迎風站於懸崖邊上,大風吹起她的如墨的長髮,在腦後飛揚起一幅極美的潑墨畫。她全身,都散發出鋪天蓋地的絕望與悽美。
“姑娘!”
她聽見後面有人喊她,緩緩轉過身去,卻是氣喘吁吁的百里遙,“秦姑娘!你以為一死了之就可以了麼?他是因為你而死的,你就這麼不珍稀他用自己的生命給你換來的……”
百里遙的話尚未說完,柳青青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拽,摔下懸崖去。
“啊——”
“啊——”
柳青青突然驚醒,抓著被子的手心裡全都是汗。
“姑娘做噩夢了麼?”
柳青青這才看見自己床邊的小為,先前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