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一笑,說不必了,她既路遇夏王和小九兒,就是緣份一場,聽曲在哪裡聽都是一樣,那邊正蓄勢待發,過去反而擾了。
眾人隨即紛紛回應,經圍場一賽後,自寧王以下,都對這個女子生了好感,這時免不了都給些安慰。
就在這觥籌交錯之間,天地裡的聲音似乎都隨之安靜了下來,她一怔,側身一看,原來是皇帝在說話。
皇帝的聲音是高興的,道,曲子,睿王和方主簿已商妥,現在朕和眾卿正好好曲齊賞。
掌聲雷動——
一剎,她不必細看,眼梢也收到無數目光聚攏到那兩個人身上——代表著尊貴的太子殿下的“方鏡”和皇帝跟前最炙手可熱的睿王。
曲子在掌聲一消之際恰如其分響起。
四下,人人側耳傾聽,這邊,只聽得夏海冰,宗璞等人低聲贊謂,她卻差點沒把手中的茶杯子給甩了出去。
好聽是好聽,音色技巧無瑕是無瑕,但那首曲子怎麼竟是仙劍問情?
她還在唸書的時候,仙劍就風靡一時,但這裡是雲蒼大陸,怎麼可能有這首曲子?這裡總不可能也有一個李逍遙吧。
是誰給了他們這首曲子,還是說他們中本就有人像她一樣,是穿越過來的?
也許是她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嚇到了眾人,秦冬凝和佩蘭連問了她數聲,她連忙搖頭,心情卻仍在坐雲霄飛車中……
另一邊,知書正依偎在夏王懷裡,突然,夏王將她的頭輕輕按住。到圍場來的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麼夏王對她的態度甚是冷淡,她正為這突然而至的親密竊喜,卻聽得男人低聲吩咐道:“說你冷,懂了嗎?不該說的話便別說,本王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
知書一愣之下心驚肉跳,夏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原想著篝火生暖,便沒穿氅子出來,隨後也有些後悔,只覺甚是寒冷,而四周的王妃,官夫人穿著各種各樣的氅子,爭妍鬥麗的,虧得他們這一桌,秦氏姐妹是武將之女,身子甚好,而佩蘭一直教寧王抱著,都沒穿氅子,翹妃不知怎麼的也沒穿,不然,倒顯得她寒摻了去。她依偎在夏王懷裡,有他暖和著,漸漸也不覺得冷了。此時,心裡驚怔,趕緊依言做了。
宗璞取笑道:“九爺還不解衣贈美人?”
夏王眼梢微微攫了他一下,笑罵道:“宗大人豈非譏笑本王無衣?”
他說著對背後兩名婢女道:“到我營帳將姑娘的氅子取過來。”
他微一沉吟,又道:“慢著,將本王帶來的大氅都拿過來罷,給這裡每位娘娘和姑娘都帶一件,這天寒地冷的,娘娘們姑娘們卻愛逞強。”
眾人聽他吩咐,都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心想這位爺倒極是細心體貼。寧王哼了一聲,也笑罵道:“你這一來,倒顯得我家無衣了。”
佩蘭卻笑謝了,翹楚和秦氏姐妹也謝了,這善意之情,誰也不會拒絕。
待得兩個婢女將氅子取來,按著順序給各人分了,翹楚終於明白對面那個男人的用心。出發之前,他們到四大美人的營帳走了一趟,取了狐裘放到他的營帳裡去。這時,她“恰巧”分到了狐裘。
夏王的狐裘在朝歌是出了名的。一時,眾女都羨慕她的好運,相鄰近側的篝火堆,但凡有女子,都投來驚歎豔羨的目光,看得眾男子大笑不已。
只有知書明白箇中端倪,又驚又嫉地瞧了翹楚一眼,腰眼去猝然一痛,她一驚回頭,只見夏王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眸子深處隱隱浮著一抹狠戾。她差點嚇得心魂俱散,不敢再出一絲聲息。
而至此,睿王和“方鏡”一曲合奏也悄然而止,只餘全場掌聲響徹。
帝、妃都讚口不絕,皇帝高興,連連喝了數杯酒,睿王和沈清苓欠身謝了,睿王攜郎霖鈴向全場祝酒,另一邊,沈清苓也請太子起來,向全場祝酒,一時全場氣氛高熱。
郎霖鈴笑顏嫣然坐下,同桌景平等人又祝了酒。碧水嫉恨不已,心想,倒不知四大美人那兩個婢子給郎妃指使到哪裡去了,她好不好尋機告訴睿王郎妃所作所為?但她看睿王剛一坐下,便給郎妃割肉取酒,體貼疼愛,不得不恨恨打消了念頭,這翹楚根本就不入睿王眼裡心上,說了,萬一教郎妃知道,偷雞不成反蝕米,徒惹一身腥。
鄰桌,太子似並不嫌隙,笑贊睿王二人,睿王舉酒還禮,笑道:“驚鴻不過是拋磚引玉,只等二哥來指點。”
太子眸光泱泱,笑罵道:“是八弟指點孤罷。”
場中人看太子無半點不悅,都想,睿王雖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