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氣他還是氣自己,她踩著惱怒的步伐,自行走入巷內,反正她家也快到了,才不需要一個會把她氣到胃出血的傢伙陪伴。
走了幾步路,發現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惱火地吼道:“你又跟來幹什麼?”
談紹宇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我知道我的外套很好看,但你也不能搶得這麼光明正大——”
“還你!”她氣悶地脫下外套丟向他。
“還有魚。你這麼兇,我不要送你了。”他兩手伸得長長的。
韓紫築用力吸了口氣。
他三歲小孩呀!吵架了就要把東西要回去?
“誰稀罕這條笨魚!”連帶用力瞪了他好幾眼。
談紹宇對著塑膠袋自言自語:“還是我的呆頭築二號比較可愛,哪像某人——”有意無意地朝某個方向瞥了一眼,語意不言自明,“親我的呆頭築二號也比親她好。”
韓紫築再一次被惹毛。
他這是什麼鳥話?她會不如一隻呆頭呆腦的笨魚?
“談紹宇,你什麼意思?”她氣呼呼地繞到他眼前質問。
“你又不讓我親,管我什麼意思!”
“你——你去死啦!”她發誓,這一次她真的再也不要理他了。
惱火地轉身欲走,談紹宇一刻不差地由身後摟住了她,笑笑地道:“脾氣真差。我沒說錯呀,起碼我親近一條魚,它還知道這個主人喜歡它,親某人卻被當成下流的登徒子,完全感受不到我的心意,你說是不是很划不來?”
韓紫築屏住氣息,無法動彈。
他說了什麼?他、他、他——喜歡她?!
趁她猶在呆愣的當口,談紹宇再一次將“呆頭築二號”放在她手上,溫柔地親了親她耳際:“好好照顧我的小築築,知道嗎?”
這話,絕對是雙關語,蘊涵他無庸置疑的柔情。
誰是他的小築築?噁心死了!
一邊嗤之以鼻,另一方面,不爭氣的心卻已化為一池春水。
回神之際,他已走遠。
她靜靜地望著那道黑夜中的孤獨身影,連影子看起來都好寂寞——
一直以來,這段路都有他相伴,她從來都不需要品嚐那種滋味,可她卻從沒想過,回程的路途,始終只有他一人孤獨地走著……
莫名的悸動,扣住她心臆——
讓他搞上這麼一手,害韓紫築都不曉得要怎麼面對他。
向來樂天的她,頭一回有了苦惱。
若真心如止水,她會毫不猶豫地賞他一記大鍋貼,大聲叫那個騷包男去死,可慘就慘在——
她以來的思春期在這個時候降臨了。
該怎麼辦才好呀!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從不傷春悲秋的心,竟開始學起古人無病呻吟。
每逢一、三、五,是她替談佳吟補習的日子,今天又是星期五了,談紹宇會來接她,而她卻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
唉聲嘆氣地走出教室,正欲下樓之際,暗處伸來一隻手,將她拉了過去,出其不意的吻落了下來。
她想也沒想:“談紹宇,幹——”
目前為止,有那狗膽對她做這種事的人,除了談紹宇不作第二人想。
“你說話一定得這麼粗俗嗎?”對方攢起眉頭。
咦?陌生的聲音嚇得她趕緊倉皇地推開他,用力抹著嘴。
“誰粗俗了?如果不是被你打斷,我本來是想說”幹——什麼“的。”
賀書穎挑了挑眉:“這麼生氣做什麼?試試你臨危應變的能力罷了。”
韓紫築不斷抹著嘴,抹到發疼還不罷休。
她韓紫築並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人物,所以讓談紹宇給奪去一個吻,也沒費事的以哭天搶地來彰顯她有多哀慟,但是眼前的人……她只是很直覺地無法忍受他的碰觸,如此罷了。
聽到他這樣的回答,她更是氣得想跳起來殺人。
“要不要拿把刀往你胸口捅,然後再送束劍蘭到你墳上,說句:”別太認真嘛,試試你臨危應變的能力罷了?!“她皮笑肉不笑地扯唇道,徹底發揮了笑裡藏刀的情義。
賀書穎玩味地斜瞥她:“看不出你是這麼貞烈的人。”
“人不可貌相,你沒聽說過嗎?就像一隻該閹掉的發情公狗,看起來也是可以人模人樣的。”很明顯的,她在含沙射影,指桑罵槐。
“紹宇說得沒錯,你很特別。”
她本來甩頭想走,聽到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