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質問卻是理直氣壯,看著小喬堅毅的眸子,洛映紅的心裡有了一絲悸動,是啊,她沒有錯,錯的是那個女人和朱鴻烈,這跟小喬有什麼關係,可是她們都是山賊,山賊不單可以偷光錢財,還可以偷走男人的心。想到這裡,那一絲悸動瞬息泯滅。洛映紅冷冷地迎上她的寒瞳,厲聲道:“想知道為什麼,好啊,我告訴你,因為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山賊,山賊是這個世界上最忘恩負義的人,二十多年前,就是因為一個山賊,差點毀了我們整個家,今天,我絕對不會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告訴你,有我在的一天,我死都不會承認你是朱家的媳婦。”說著已經用力地將小喬從她的身邊推開了,力道對於小喬雖是不重,可是這一推,卻是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推出了朱家的門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門檻,只不過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阻攔了?小喬穆然地立在那裡,看著洛映紅那嫌棄討厭的目光,心裡起了一陣蕭瑟的涼意,第一次,她第一次覺得當山賊是那麼的可恥可恨,她討厭起這個身份來。
“小喬!”清寒快步走過來,握緊了小喬的手,十指纏繞,緊緊相扣。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心結
二十多年前,也有過同樣的一個山賊出現過,甚至毀了他們朱家?朱玉蓉眉頭微微蹙開,似乎在思索什麼。難怪了,難怪當初娘那麼反對她和虞允文在一起,就因為虞允文曾經是山賊的首領,就是因為這個山賊的身份,便毀了她和允文之間的幸福。朱玉蓉幽幽地看向床上的那個病弱婦人,想起她和爹之間的一切,二十年的夫妻,卻是貌合神離的同床異夢,她能不恨麼?原來,在她心中像神一樣的父親也和其他男人一樣,都會犯同一個錯誤。忽然間,她對孃的那一點點恨意在那一句“差點毀了我們整個家”的悲愴中煙消雲散,這些年來,最難過最痛苦的應該是娘吧,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卻還要保持著她持家的威嚴面對整個朱家,面對他們這一群兒女。換作是自己,她也許會更加瘋狂的。可是,可是她的執念卻將自己和三弟的幸福也賠上了。
“娘!我和小喬……”清寒想說些什麼,朱玉蓉已經打斷了他:“好了,清寒,什麼都不要說了,讓娘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等過些日子再談吧!”
“是啊,婆婆她現在的病才剛好一點,三弟你就不要再說什麼了!你們的事情我們會好好跟婆婆說的!”蕙蘭一旁插了嘴,溫和地看了小喬和清寒一眼。“小妹,送你三哥三嫂出去!”朱玉蓉看了玉妍一眼,玉妍哦了一聲,一邊拉過小喬的手,淺淺一笑:“三嫂,我們先出去吧,這裡有大嫂和姐姐在,娘她應該會聽得進去的!”說著,已經攜了三人出了房門,一邊又將門關好了。
來時的路上還是言笑晏晏,你儂我儂,走出房間的時候,小喬竟是覺得天色也陰了下來,心情一如這深秋的陰涼悽薄。想不到,這個滿眼繁華的庭院竟是無她的容身之處,難道自己的出身就這麼不堪麼?山野裡的純真和清冽,同這深閨宅院裡的複雜和混濁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別。清寒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這是她現在唯一可以感覺到的溫度,也是這一雙手,是她堅持走下去的動力。
而在清寒夫妻二人走後,王舒雅和蕙蘭二人也被洛映紅支開了,只留了朱玉蓉一人在那裡待著。王舒雅臉上雖然已經顯露出不快,嘴上卻沒有說出來。畢竟,於這個家庭而言,她還是他們眼中的外人,朱玉蓉雖然已經是妃子了,卻也是朱家滿門的榮耀,洛映紅有知心話要對她說,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不過,洛映紅獨自把她留下來,說的又會是些什麼了?難道她還會把那個野丫頭留在朱家嗎?心裡頭一千個,一萬個疑問,卻又不知道從何理順起。不過有一點她卻明白了,原來這二十多年,朱鴻烈心裡一直想著別的女人,沒有想到平時婆婆架子擺足的她也會有這麼一段不堪的傷心事,想到這裡,王舒雅不覺有些好笑諷刺起來。
而這一早的談話,卻永遠地刻在了朱玉蓉的心裡。從孃的訴苦中,朱玉蓉也知道了那個讓爹一生難忘的女子,風細細,和小喬一樣的姓氏,一樣的出身,難怪娘會這麼大的反應了。
她第一次明白,原來娘其實也是和自己一樣的苦命人,只不過,她還要幸福一些吧,雖然跟著三千個女人爭寵一個男人,但是至少這個男人就目前來說是那麼寶貝她,憐惜她!而娘呢,這二十多年來,爹又把她擺在了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女人最大的悲痛就是睡在身邊的枕邊人心裡想的卻是另外的女人,這樣的傷害,該是多麼多麼殘忍,而娘,竟然在這種殘忍裡度過了二十多年,那是一種怎樣的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