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瀧深深地吸氣。
對於這個女婿,何女士已經體驗靠近死亡的五部曲。
拒絕、憤怒、掙扎、沮喪,到目前是悲劇而宿命感的接受。連周愈這種男人都能被宛雲放手,年輕人的事情她不想多管。只不過嫁人不同兒戲,何瀧只盼馮簡這輩子為宛雲當牛做馬而已。
壓著想扇馮簡衝動,何瀧從嗓子眼裡擠出笑容:“我不管你倆發生什麼。但你是男人,跟自己妻子講什麼道理,爭什麼面子?平時多讓讓她能怎樣?”
馮簡皺眉,隨後視而不見地從她身邊走過。
他的口氣幾乎是不友善。
“對不起,這件事幫不了你。”
與此同時,宛今終於獲得她夢寐以求和馮簡相處的機會。同獲機會的人還有馮簡的秘書、下屬,以及泱泱數人。
平素加班和會議突然多了起來,準確來說,是更多。
華鋒愁眉:“我以為老闆結婚後有了人性。”
“怎可能?”
“老闆娘那麼如花似玉都不能拯救?”
“再這樣只能讓兄弟我上了。”
閒話隨著馮簡進門而終止。
他幾乎是皮笑肉不笑地,緩慢掃了眾人一眼,眾人迅速垂眸,各就各位。
宛今的日子不好過。
工作狂注重效率,抓緊時間。馮簡從不是好老師,耐心堪比何瀧臉上的皺紋更少。
“你不會?”的答案必須是“我可以立刻學”,“你沒有時間”的答案必須是“當然有”,“我努力過了”得到的回應是“我不需要你的努力,我需要好結果”。
宛今不似宛靈,但即使八面玲瓏的二姐在馮簡手裡,也吃過不大不小的苦頭。世界上沒有哪個少女希望有好感的人看著自己的眼睛時說的是:“……腦子慢無所謂,但至少你應該勤力。”
自尊心向來是微妙的東西,馮簡的直率讓人難堪,宛靈在旁邊似笑非笑的目光讓人躲避。整個企業的職業人士似乎都是高效的代言詞,宛今在新的環境中,依舊感覺自己被強烈孤立。她不被任何人需要。
……這根本和初衷相反。
宛今脾氣柔和,然而在這種高壓下,終於崩潰。
走出深夜的電梯,馮簡和秘書在前方快步前行,低聲討論才結束的會議內容。華鋒幫他關上車門的最後一秒,才想到少了人。
“宛今小姐不在?”
馮簡也不確定:“你走的時候沒叫她?“
“……不對,剛剛坐電梯時一起的。”
☆、72 11。7
司機和馮簡便都下了車尋找宛今。
三人在偌大停車場轉一圈;才發現失蹤人口正蹲在電梯後的柱子旁,做最拿手的事情。
她在哭泣。
——這樣的場景;很容易讓馮簡想起某個糟糕清晨,他同樣束手無策地站在宛今面前。當時唯一的慶幸就是無人旁觀,但現在——馮簡在司機和秘書爭先恐後移開的目光中;覺得非常無比極其的巨丟臉。
他咳嗽一聲:“宛今;你餓了?”
司機和秘書紛紛控制住自己想回頭瞪老闆的衝動。
馮簡沒耐心地抬手看了看錶;再低聲對華鋒說:“你過去看看她怎麼回事。”
華鋒虎軀微震,只覺命苦。沒道理大美女讓老闆娶回家;剩個哭哭啼啼的少女讓他安慰。何況自己都有女朋友。
在馮簡不耐煩的催促聲中;華鋒也只好硬著頭皮移過去。
他輕聲問道:“今今小姐……你想吃些什麼?”
宛今倏地抬起佈滿淚痕的臉,卻是直直看著馮簡:“……為什麼?”
馮簡招手讓司機去把車開過來,沒什麼好氣道:“什麼為什麼?”
宛今抽抽噎噎道:“今天下午……你為什麼要那麼說我?”
馮簡皺眉;他根本不記得下午數落過宛今什麼。但做事做不好,還不讓教訓,並沒這個道理。這幾日,馮簡的脾氣已經越發急促,根本不想睬眼前的小姑娘。
此刻,他只簡潔道:“你先從地上爬起來行不行?”
宛今被他職責,啜泣聲只越發大起來。一時間,只覺天上人間都是滿腹的委屈,滿腔的怨言,無人能言說。
華鋒默默地退到馮簡身後。
正在此時,突然有名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從旁邊一輛車底爬出來,突然撲向宛今。
事發突然,馮簡和華鋒距離稍遠,不及營救。宛今更是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