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旁邊的馮簡已經不知所蹤。宛雲無處發洩,內心說不出感覺,皺眉把馮簡用過的枕頭扔到床下,忍著腿疼下到客廳。
何瀧給她留著飯菜,說馮簡一大早被三叔大伯叫出去打球。宛雲輕輕點頭,在何瀧曖昧的眼神中低頭喝著燕窩。
然而隨著她的動作,何瀧一愣,隨後沉下臉翻開宛雲的長袖衣服:“怎麼回事?”
宛雲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處有極深的牙印,脈搏處還有連續的深紅吻痕。她臉微微一紅,縮回了手。
何瀧哪能猜不出來緣由,看到宛雲嬌弱無力的樣子,濃妝臉瞬時又紅又黑。何瀧覺得自己女兒在這個臭小子那裡受委屈了,受了很大委屈,珍媽從此不可信,謊報軍情。
涉及宛雲,她當面下午就尋了個理由,大顯神威、幾番諷刺,把馮簡煩到要提前動身回半山別墅。
“李宛雲不走?”這次倒是沒忘她,馮簡咳嗽聲,不太自在地問。
何瀧冷冰冰地:“讓云云在我這裡住兩天,休、養、身、體。哼,我說云云嫁出去後,怎麼越來越瘦。小馮你不是整日忙工作,忙盈利?如今都結了婚,怎麼還注重這些兒女情長?知道不知道何為節制?”
馮簡啞口無言,但皺眉看了她一眼,也沒反駁。
宛雲在樓梯口處就把何瀧和馮簡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頗想上前解圍,然而昨晚的一幕在眼前,倒是怎麼也不想馬上走到馮簡面前看他的臉色或讓他看自己的臉色。直到聽到馮簡大力關上門,才輕輕抬起眼睛。
☆、第八章 如故
馮簡獨自開車返回半山別墅的途中,不小心又超速。
攔他的警官好巧不巧的面熟,也記得馮簡。警官瞥了眼空無一人的副駕駛座,嘖道:“好傢伙,把妻子直接幹掉了?有勇氣。”
馮簡皮笑肉不笑。
儘管何瀧嘴上對馮簡再強硬,但看不慣歸看不慣,夫妻閨房私事,畢竟不好多管。到了週末傍晚,她一個電話過來,讓馮簡再親自來接宛雲回家。
馮簡坐在油光水滑的皮沙發上,表情一成不變,眉頭皺著像別人欠他十萬八千。而宛雲無言地翻雜誌,自始至終沒有抬頭。
如果不算每隨宛雲翻過一頁雜誌,馮簡便有些煩躁地動動手指。而在何瀧譏嘲馮簡家世和品味時,宛雲盯著某頁廣告的時間又過於長了些——他們兩人似乎都視對方如無物。很長時間下來,屋子裡只充滿何瀧狀似溫柔平靜但充滿絮絮叨叨和怨懟的聲音。
王母娘娘雖然熱衷多管閒事,說話時倒把這些細節一一看著眼裡,她淒涼又滿足地嘆了口氣。
某個時間,何瀧大概想到了自己早夭的戀情,曾經在巷子口處吹口哨等自己的少年。於是看著眼前這對若無其事的小夫妻,何瀧嚥下對馮簡更精彩的人生攻擊,終於大方地放兩人離去。
馮簡在前,宛雲在後,離開李宅。
在何瀧面前還可以演戲,但一坐在車裡,雙方之前刻意忽視的尷尬便無處可逃。回城途中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司機在前方沉默開車,如果後面兩人再刻意不說話,氣氛就更顯古怪難受。
馮簡終於忍不住開口:“李宛雲。”
對方淡淡應了一聲,隨後從窗外收回視線。
“你腰還疼嗎?”馮簡隨口問完這句,立刻口乾舌燥,煩惱到想拉開車門在高速公路上終結此生。
宛雲也不由沉默。“託你的福。”方答,“好些了。”再頓了頓,“你怎麼還穿著那天的西服?”
“……不是同一件,那件已經□洗。但同一款式的西服,我習慣一次性買兩件。”
“好習慣。”
這種白爛對話斷斷續續,一直到半山別墅時還在頻繁進行。
到了晚餐前兩人終於誰都受不了,只好繼續維持沉默。而珍媽看帶這樣氣場的小姐和姑爺各回各屋,互相連臉都不抬,她怎麼也不肯相信夫人所說“明明夫妻感情好得蜜裡調油”這鬼話。
週四的時候,宛雲獨自去了私人藝術館
素日城中最冷清高雅的場所如今熱鬧非凡,不少藝術系的教授和行內知名畫家都受邀參加展覽。黑色版聖誕老人妝扮的館長被圍在人群裡,滿臉正經,憂國憂民,向記者灌輸“論新銳藝術創造在本世界末受希臘影響、創新和發展”之類根本文法不通的話題。
宛雲微笑,只遠遠地向館長打了個手勢,並沒有湊上前去和媒體熱絡的意思。
她在空曠館中信步而行,偶爾在某幅畫前略停,取下旁邊編號。但也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