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蠕動嘴唇,無聲地問道:“赤盾家付了你多少錢要我的命?”這次,文雅沒有再翻譯言先生的唇語,她只是眯縫起雙眼,笑了。
她的笑是那樣的嫵媚,那樣的撩人,那樣的……
讓人不寒而慄。
-----------------那啥那啥的,這個假期好忙啊……
我就素那廉價勞動力,上班的時候被老闆用,放假了就幫那誰誰做作業……
我真素俯首甘為孺子牛,要騎的都來啊……
第四卷:傀儡戲第十五章:戲裡戲外(7)——已勝者
有的時候,你最大的敵人,也會變成你最大的財富。
-----------------------“大清洗”來得很快,當金髮少年默許地點了點頭,當海沉暮、文雅(老夏)和黑髮的少年護衛忽然露初猙獰的面目時,那些可憐的觀戰商人已經被這冗長的賭局給折騰完力氣,當他們面對突如其來的利刃時,幾乎連尖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海沉暮的擔心白費了,因為對手的缺乏掙扎,他們的下手也很乾淨利落,所以留在地上的血跡並沒有那麼顯眼。
相比起血液,現在還能坐在賭桌前悠閒的人才是真正地“顯眼”除了以“赤盾”為首的陰謀策劃集團外,只有兩個人還坐再那裡,並沒有被這一輪清洗給“去除”馬半仙眼看著面前一切的血腥發生,表情上並沒有多大的起伏。
馬半仙也不是一個笨蛋,王天嗣看出來的問題,他也瞧出啦端倪。只是現在既然已經落入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再費心思去拆穿他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在清洗之後的現在看來,赤盾似乎並沒有要動馬半仙的意思,而馬半仙自己好像也對此並不意外,且欣然受之。
其實細想想,赤盾對於馬半仙的睜一眼閉一眼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馬半仙畢竟是“高層意向”的代言人,如果真的連他也殺了,那等於徹底與“上面”叫板對抗,這是任何理智的商人都不會做的事——哪怕這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商人。
馬半仙可以代表高層,同樣也可以再發言上影響到高層,赤盾有足夠的財力可以讓馬半仙開動他的金口,使他成為替自己改變高層一些想法的人。
這樣有用的夥伴,沒有人會去放棄。這就是馬半仙的資本,這就是有能力者的資本。
如果馬半仙的篤定讓人可以理解的話,另外一個悠然地笑著的人,就讓馬半仙都看不懂了。
“笑面虎”徐井高,這個三姓家奴,這個連唯一的手下都最終反水的食主商人,現在卻和馬半仙一樣端坐在屍骸的環繞中,朝著馬半仙微笑著。
奇怪,如果整場賭局都是顧家和赤盾所演的一出大戲,那為什麼他們會把和顧仲的未婚妻姜夜鶯的姜家有著最明顯仇隙的笑面虎留為座上賓?這完全沒有道理可言啊!
就在馬半仙摸不著頭腦的當口,海沉暮忽然走到笑面虎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人都已經解決了,你還帶著那噁心的東西做什麼?快摘下來吧,也不嫌熱得慌。”笑面虎笑著回拍啦海沉暮一下,然後伸出手,開始扒下自己的“臉皮”馬半仙看著他的動作,起初是不信,然後便恍然了。
這就是為什麼笑面虎會蠢到將顧仲介紹的道士當成心腹的原因;這就是為什麼他只帶著這麼點“籌碼”參加賭局卻仍能成為座上客的原因;這就是為什麼他能夠留到最後的原因。——他根本就不是“笑面虎”徐井高。
在徐井高的人皮面具之下的,是一張清瘦的臉,一對憂鬱深邃的眼眸。
“這位想必就是顧仲顧先生了。”馬半仙笑著致敬道:“誠懇地說,能見到你本人我實在三生有幸。”脫下了那張面具之後,顧仲似乎也卸下了微笑的偽裝,他只是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然後點了點頭算是應答了馬半仙的招呼。
這並不是馬半仙想象中的那個顧仲,馬半仙本以為可以計劃出如此陰毒且輾轉的計劃的人,即使不是梟雄如項羽,起碼也是詭詐如秦檜。
顧仲誰都不是,他只是一個演員,一個絕對優秀的演員。在戴上任何人的面具時,他就可以變成那個人。
但在褪下偽裝之後,顧仲卻像是失去了蝸居之殼的蝸牛一般,開始有些無助地蜷縮成一團。
與言先生的那次相遇,並不是沒有給顧仲帶來傷害。只是這位顧家的少爺很好地將傷痛掩藏在了自己的高大幻影之後,於是,顧仲的身影依舊攝人心魄,而那痛苦的靈魂,517Ζ就不是別人所應該看得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