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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不是輕易改變主意的人哪。

昨天夜裡軍營裡起了騷亂,聽說有不明身份的沙蠻居然潛入城中襲擊軍隊,試圖闖入關押囚犯的大牢。然而一到空寂城,雲煥就將所有駐軍歸入自己調撥內,再也不讓他這個原來的將軍過問半分——到底出了什麼事。那些沙蠻瘋了?居然敢惹帝國駐軍?

“我去了。”南昭推開妻子的手,匆匆拿了佩刀走出門外,翻身上馬。

空寂城背靠空寂之山而築,俯瞰茫茫大漠。此刻外面已經萬家燈火,專門騰出來給帝都來客居住的半山別院卻是一片漆黑。

雲煥不在?

心裡微微一驚,南昭在別院前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隨行士兵。然而剛要進門,卻被門口守衛計程車兵攔住。

“怎麼?”將軍蹙眉喝問自己的下屬。

“將軍,雲少將吩咐,除非他吩咐下去的事情有了進展,否則無論誰都不許來打擾。”士兵也是滿臉為難,然而卻是攔著門口不放,“剛才宣副將來了,也不讓進。”

“少將是在查昨晚半夜沙蠻夜襲大牢的事情罷?”被這樣攔住,南昭臉上尷尬,然而不好就此回去,便站住順口問了幾句,把話題帶開,“宣老四來過了?何事?”

“是的,應該是在追查這件事……”門口守衛士兵微微一遲疑,還是老實回答,“副將帶了一些酒菜禮物、同營裡幾個女娘過來,說給少將洗塵問安。”

“哦。”想起方才素琴貶斥自己的話,南昭暗道果然夫人料得不差,宣老四動作是快,可惜卻不知道雲煥的脾氣,難怪一上來就碰了釘子,心裡想著,口中卻問,“少將也讓他回去了?”

“留了幾壇酒,其餘都打發回去了,門都沒讓進。”士兵回答。

然而那樣的答案卻讓南昭忍不住地驚訝——那麼多年的同窗,他深知雲煥是不能喝酒的。以前講武堂那些年輕人聚會時少不了縱酒作樂,每一次滴酒不沾的雲煥都會被大家奚落,逼得急了,他便要翻臉。南昭和雲煥走得近,也知道他也為此苦惱——畢竟斡旋應酬,場面上是少不了喝酒的。有一日他看到雲煥揹著人試著喝酒,然而只是勉強喝下一杯,便立刻反胃——他看得目瞪口呆:那個出類拔萃、幾乎無所不會的同窗居然硬是不能喝一杯酒!?

“少將在裡面——喝酒?”南昭脫口驚問。

“應該是吧。”士兵卻是不明白將軍為何如此驚訝,轉頭看看裡面黑洞洞的房間,“屬下在外面聽到好幾個空酒罈砸碎的聲音了。”

“搞什麼!”南昭再也忍不住,推開門往裡便走,再也不顧士兵的攔截。

偌大的別院居然沒有點一盞燈,安排來服侍少將的人應該都被趕出去了,空空蕩蕩。

南昭的腳步聲響起在廊上,一路撥起風燈。風裡瀰漫著濃烈的酒氣,讓他忍不住蹙起眉頭,卻隱隱擔心——然而此刻兩人的身份和地位、卻讓他一時不好去問。

“奶奶的……醉成什麼樣子了啊。”嗅著濃烈的酒氣,南昭喃喃,一把推開門。

“搜到了那東西麼?”裡面的人聽得動靜,冷冷問,沒有半分醉意。

然而暗夜裡冷刀也似的眼睛一閃,轉眼感覺到來的並非當日派出計程車兵。恍如電光火石、黑暗中陡然有白光橫起、刺向他心口!——鎮野軍團將軍駭然之下來不及拔劍、佩劍往胸前一橫,劍柄堪堪擋住,卻轉瞬被粉碎,那道驟然而起的白光擊碎他佩劍後仍然直刺他胸口,撞在胸甲上發出一聲脆響。

“是你?你來幹什麼?”黑夜裡,劍光忽然消失,那個聲音冷冷問。

雖然對方最後瞬間收力、然而南昭還是猝及不妨地被擊出一丈,後背重重撞上牆壁的。他在被擊中後才來得及抽出佩劍,卻發現已經沒有必要。那樣猛然受挫的失敗感讓他悻悻將佩劍收入鞘中,沒好氣:“聽說你喝酒,怕你醉死在裡面。”

“呵……醉死?”黑暗裡,雲煥的聲音卻是冷醒的不能再冷醒,在濃烈酒氣裡冷笑,“差點死的就是你。”

“如果你這一劍不能及時收住,那就是你真的醉了。”南昭撫著心口那個幾乎被擊穿的地方,直起身來苦笑——只是微微一動,只聽暗夜裡一陣嗑啦啦脆響,胸甲居然裂成幾塊散落,不由心下駭然:瞬間震碎鐵甲、卻毫不傷人,這樣驚人的劍技、講武堂出科時在雲煥和飛廉的一輪交手中他就見過了,然而再次看到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本來以為飛廉的劍技是軍中第一,卻沒料到你原來一直藏私、最後出科比試的時候才亮出絕活。”

“飛廉……飛廉。”那個昔日同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