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暗夜裡,其實沒有受傷的人全身微微顫抖,鎮野軍團將軍嘴唇哆嗦著,忽然衝口:“是他們逼我的!我非殺你不可……非殺你不可。不然——”
“你殺我,巫彭元帥就殺你全家。”腹中的劇痛讓全身都冰冷,然而云煥低聲冷笑起來,“巫朗到底用什麼收買了你?……你連全家的命都不顧了?”
“你以為巫朗大人是好相與的?他和巫彭元帥鬥了那麼多年,會這樣容易就讓元帥控制住我在帝都的家人?”南昭因為緊張和激動而雙手微微顫抖,時刻提防著雲煥的反擊,“錯了!什麼家人?帝都我府上那些‘家人’全是假的!在我不得已投入國務大臣這邊的時候,我所有家人、早就被巫朗接走,軟禁在秘密的地方了。那個帝都的府第是裝給人看的……你知道麼?”
雲煥霍然抬頭,看著南昭,一時間沒有話可說。
多年來,十大門閥連番劇鬥,更壟斷了一切上層權力——象南昭這樣平民出身的軍人,即使在講武堂裡拿到了優秀的成績,依然無法在軍隊裡冒出頭來。如果不是投靠了國務大臣一派,如何能在三十多歲就做到少將的地步。
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那一刀後,全身肌肉居然瞬間痠軟無力。
“不要動。刀上有毒,”南昭看著同僚的努力,低聲,“你越使力、毒發的越快。”
“從一開始,你就要殺我?”雲煥咬牙,低聲問。
南昭退到了高窗底下,看著外面的夜色,粗獷的臉上忽然有慘厲的笑容:“是!雲少將——巫朗大人只是指示:無論如何不能讓你拿回如意珠立功。可在你拿出雙頭金翅鳥令符、趾高氣揚地頒佈指令的時候,在我接到巫彭元帥那封威脅信的時候,我就想,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然後,拿著如意珠回京,再站到你空出來的位置上去。”
雲煥想站起來,然而終於還是無力地跪下,忽然冷笑:“現在想起來……幸虧我沒喝那碗野薑湯,是吧?那夜你聽說我醉了,本來就想趁機殺我——後來發現我醒著,就轉頭回去、端了毒藥給我!”
“是。”南昭乾脆地承認,“我沒想到無意提了一下飛廉,你就把藥碗給扔了。”
“呵,呵……所以你再等。可我全面接管了空寂大營,對你又疏離,你一時無機可乘。後來,聽說我和鮫人復國軍進了這個古墓,整整三天沒動靜,你估計我們兩敗俱傷——所以就冒險進來看看能否趁機撿個便宜。是吧?這樣,你殺了我,回頭還可以對外說我是和復國軍交手中戰死的。”倒抽著冷氣,雲煥一句句反問,低聲咬牙,“南昭,你就那麼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
“雖然我是很嫉妒你——你小子她媽的命太好了!同時出科,同樣是平民,你卻發跡得那麼快。但為了這個我不會殺你。我只是不得已。”南昭的聲音卻是冷定,隱隱冷酷,“不是你死,就是我家人死。”
暗夜裡,鎮野軍團將軍忽然發出了低沉的冷笑:“你不是問過我?問我如果為了家人,叛國幹不幹?——現在老子告訴你,我幹!為什麼不幹?他媽的這個國家對我有什麼好處?老子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拼死拼活,卻一輩子要聽帝都那群享樂的蛆號令!現在,只要過了這一關,將家人從巫朗那裡接回來,我什麼都幹得出!”
“哦……”雲煥忽然笑了笑,不說話。
原來,也是和他一樣的叛國者麼?
“而且,兩日前我接到帝都訊息——聖女雲焰冒犯智者,被褫奪頭銜趕下了伽藍白塔。”南昭冷笑起來,看著雲煥震了一下,譏誚地繼續,“雲少將貽誤軍機、還是待罪之身;雲聖女卻轉眼被廢黜……雲家要倒了,帝都到處都那麼說。以色事君,發跡得快,敗亡得也快!”
“我姐姐她如何了?”雲煥驀然抬頭,急問,“她怎麼樣?”
“巫真雲燭?”南昭怔了一下,緩緩回答,“她不顧禁令,冒犯了智者大人。衝入伽藍神殿後、一連三日不曾出來——也不知道能否再出來。”
“什麼?”捂著傷口的雲煥驀然站起,再也按捺不住地一揚手——一丈開外的南昭早有準備,雲煥身形才動、他足下發力,已經躍往高窗方向。
然而,一掠三尺後,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掠高一寸。
雲煥依然站在一丈外沒有動,然而他手中的劍忽然發出了雪亮的長芒!
光劍的劍芒在一瞬間吞吐而出、直刺半空中的南昭,透過他的胸腹、將掠高的人釘在了石墓的牆壁上!
“你要我死,我就殺你。”雲煥一手拔掉了刺入腹中的匕首,扶著牆,另一手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