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過敖武。聽她神神叨叨,才知道秀才已經兩個月沒回這個家了。跟著她往所謂的家走去,她還念著老葁頭看到兒子回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不過事實卻是和她說的不一樣,到了一個農舍前,一個面板黝黑的老頭坐在門口編竹子,看到老葁婆帶著敖武回來,他的黑臉變得更黑。這位應該就是老葁頭了。
敖武沉默沒有多說話,老葁婆一直說個沒完,問著敖武在鍾家好不好,吩咐他在鍾家要謙讓著做人,而老葁頭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雖然他只是一個卑微的農民老頭,但是他把嚴父這個角色當成神一樣的存在來演了。
他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拿了下來,放在老葁婆的手上,然後提出告辭。但和大虎剛走出去,就看到一群農民把他給圍了起來。
“就是他,就是他要殺俺,鄉親們不能讓他走了!”三蛋手指用布包著,一邊哭一邊對圍著的農民喊道。
一個胖婦女一邊哭一邊指著農舍裡面罵道:“好啊老葁頭老葁婆,你們竟然敢勾結外人來鄉里殺人,俺這回不叫鄉正把你們趕出三里屯不可。鄉親們,打死這兩個小賊!”
大虎往敖武身前一攔:“誰敢打俺家姑爺?”
這一攔,倒是激起了那些團結的鄉親的衝動,手中的鋤頭舉了起來。
“你們誰敢動俺兒子一下,俺老葁頭這條命就跟你們拼了!”一個瘦老頭從裡面跳了出來,手中拿著扁捏,喊道。
剛才一直黑臉不說話的老葁頭,在看到所有人都圍打兒子時,馬上跳出來要拼命。他對秀才的父愛不是在嘴上的,而是在心裡。父愛厚如山!
老葁婆也跑出來,女人的嘴就是厲害,三兩句就把那個肥婆顛倒黑白的話又給撥亂反正了回來。
那些舉起鋤頭的鄉親,聽到了這個人不是外鄉人,而是老葁頭的兒子。因為敖武突然變高了,又因入了鍾家,很少再回三里屯,所以鄉親們一下子沒認出來。這時候聽了後仔細一辨認倒是認出來了。那他打三蛋,就是鄉里的內部矛盾,不能一鄉人來針對老葁家一家人。於是走了一部分鄉民。但是三蛋家在鄉里關係戶多,還是留下了不少鄉親,要幫三蛋家找回個場子。
“三蛋,你是拿簸箕來還的嗎?”敖武雖被圍在近百農夫之中,語氣卻平靜如水,問話沒有懦弱。
三蛋聽了,都覺得這是個笑話:“俺不是來還簸箕的,是來拿你小命的,別以為你是個秀才俺就不敢怎麼樣你,你今天別想回鍾家了。”
鄉里的人都是沾親帶故的,這家是叔叔家,那家是伯伯家,一家出事,全鄉出動。三蛋家在三里屯的親戚就是多,而老葁頭卻是獨戶,住在三里屯,卻和這裡的人沒帶一點關係。這樣的情況,沒有幫他,沒人站他這一邊,就連過了一會兒過來的鄉正(村長),也是偏袒著三蛋。
結果是三里屯的人圍著沒讓敖武走了。
“你們這是要剝了俺敖武的皮才甘心是不是?”敖武掃視那些不離開的三蛋親戚,“好,只要你們不為難俺爺孃,你們想怎麼對俺都成。三蛋,剛才就是俺打的你,你是不是想報仇,來啊,俺的臉在這裡,隨你打!”
他指了指自己那張像藝術品一樣的臉,對三蛋做出邀請。
這人呢都有一種邪惡的破壞心理,在大街上看到漂亮姑娘就想上,去旅遊喜歡在潔白的牆上寫到此一遊,看到別人的臉蛋比自己好看就想要抓花了。
敖武就不相信長得那麼挫的三蛋,對自己的臉蛋沒有這樣的心思,這樣的邀請可謂是正中他的心坎!
三蛋走了一步又退了回來,因為他想起剛才被捏時的痛苦,怕了。
親戚們不由對他鄙視,太慫了!
“來,只要不為難俺爺孃,隨便打!”敖武接著邀請。
這是保護父母犧牲自己,不少鄉親動容。都在一個鄉里種田的,東家長西家短,交集的地方多了,遠親還不如近鄰呢,此時念及舊情,不由後退。然而有一些人不是感動,而是因此而相信了敖武的話,比如三蛋兄就要上去抽他的臉。
老葁頭一副不要命的樣子:“誰敢動俺秀才兒子,俺就砍他全家!”
敖武把老頭拉回來,手在老葁頭的頭上比劃了一下,身高才到自己的胸口,說道:“家裡由個高頂天的說了算。”
黑臉,嚴父,不要命的他,這時候呆了,濁淚從他呆滯的眼眶裡掉了出來。
敖武不去看那心酸的眼淚,繼續對三蛋做邀請。
三蛋走到他前面,一臉獰笑。
眼見敖武要受辱了,親者痛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