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隻獅子?”齊星衡感覺有些熟悉,卻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裡知道的。
“對啊。”朱天權說道,“斬妖除魔,本來就是我們修道之人的分內之事,只是賈師姑卻說,天地行道,自有其意,眾生行道,自有其利,不可以人力妄為改之,改必招禍。那獅子修行百年,已是不易,既然還不能化成*人形,不如就此捉來當個坐騎,將來能夠化形之時再好生教導,或是收入門下,或是放回自然,如果怙惡不悛再殺之不晚。”
齊星衡點頭道:“筱煜說的對啊。”
朱天權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不過卻也不敢跟師叔爭辯:“賈師姑說是那獅子共有六個,不如再約上四個同道齊去,每人收下一隻獅子當坐騎。師父和賈師姑讓我給您帶個口信,到時讓您也去。”
正說話間,宋寶書已經領著朱厚熜出來,那朱厚熜甚為懂事,出來先拜謝齊星衡救命之恩,然後便商議著要回王府去,齊星衡怕朱天權去北京送信在甘道清面前吃虧,又覺得現在宋寶書也是重傷未愈,便邀請他與自己一起走,朱天權常年在天山苦寒之地跟師父修煉,少有出來的機會,這次反正師父也沒規定具體的完成時間,便答應了下來。
幾人回府,王府這裡早已經鬧開了鍋,雖然現在還沒人知道朱厚熜就是未來的皇帝,但他是朱厚燳的親叔伯弟弟,血緣關係極近,現在丟了,本地大官小官不論文武都要掉腦袋。
雞飛狗跳的局面一直持續到晚上,興王府中上上下下都認識宋寶書,又要見齊星衡,齊星衡和朱天權一起推辭,要了一間靜室修養元神。
過不多天,朝廷聖旨果然到來,來傳旨的就是那小太監穆糖,隨行的還有兩位禮部官員,司禮監秉筆太監親自跑出來傳旨,天底下還是第一遭。他拿出朱厚燳的“遺詔”,當場宣讀。在聖旨裡,朱厚燳說父親仙去,自己傷心過度,無心國事,打算入山修行,為父祈福,傳皇帝位與堂弟朱厚熜,望他做一個好皇帝,把大明帝國管理好。
雖然事先聽宋寶書說了,有心理準備,但朱厚熜還是激動不已,管家連忙收拾相關的東西,府中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國不可一日無君,眾人商議之後,決定讓朱厚熜輕裝先行趕赴北京,王妃等府中人在後收拾好東西再走。
本來齊星衡打算幾人帶著朱厚熜直接飛回北京,穆糖卻說:“不可!我昨日才來宣旨,世子明日就到京都,如果被人參一個‘私離封地,心慕皇位’可就慘了,咱們還是騎著馬走,儘快趕到吧。”
隊伍十分的簡陋,包括十五歲的朱厚熜都騎著馬走,齊星衡、宋寶書、谷辰、朱天權和穆糖五位高人保護,便是關外三佛再來也不能再危害,隨行的還有侍衛陸松父子,加上幾個禮部官員共二十騎,本來現在的王子未來的皇上出行是萬萬不能如此的,只不過此時是宋寶書說了算,他和谷辰、穆糖成品字形將朱厚熜保護在中間,齊星衡騎馬在前面開道、朱天權在後殿後,一行人走得飛快。
這一日途徑河南,宋寶書回頭看看朱厚熜幾乎累的趴在馬背上,一身塵土,小臉憔悴不看,早沒有了剛出門時的那股子興奮和新奇。
“世子。”宋寶書往北一指,“再走三百里便到開封城,到時候讓當地官府給你預備一套車架,反正我們這麼多人保護,也不會出什麼岔子了。”
大明朝幾乎是歷史上天災人禍最多的一個朝代,去年江西又發大水,百姓皆“棲於樹”,雖然弘治皇帝派了侍郎艾誠凌親自趕往鎮災,但畢竟古代的科技不如現代發達,百姓們仍然大多流離失所,又有白蓮教趁機發難,紅陽大士親自趕去江西傳教,響應擁護者十餘萬。
河南是白蓮無生聖母“顯聖”的地方,當年白蓮聖母在開封城外的黃河之中“降生”,滿江白蓮盛開,引得千萬百姓叩拜迷信,她又迅速派教徒打通官府關係,就連巡撫、知府都是白蓮教徒,其勢力之大可想而知。
齊星衡早就跟白蓮教打過交道,他連忙勸宋寶書:“這河南是白蓮教的中樞所在,不可大意。”
宋寶書滿不在乎地道:“一個民間邪教,能成什麼氣候!他不來倒好,若敢來捋虎鬚,我就順手將他們一窩端了,正好作為新皇的政績送給滿朝大臣!”
齊星衡知道勸不住,只得和朱天權暗中約定,小心行事。
一行人來到開封城裡,只見無論百姓房屋,還是沿街店鋪,大門上都掛白蓮燈,有的掛的是一對,有的是掛的一串,有錢人家掛的是白玉所雕,窮人家的則是白紙紮成,家家如此,倒成了開封城一道與眾不同的景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