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哲法王紋絲不動,從大殿上方呼地撲下一道紅雲阻住楚凌宇去路,沉聲喝道:“楚公子請留步!”正是密宗淨土門門主,紅衣法王巴德魯。“砰!”兩掌相交罡風激盪,楚凌宇抽身卸力退回石階下。巴德魯法王臉上紅光一閃,身子晃了晃,吐口濁氣讚道:“年輕人,好功夫!”
楚凌宇咬剛牙正欲擰身再上,盤念大師身形一飄攔在面前,藹色道:“楚少島主無需擔心,林教主既作出這般安排必有深意,我們不妨就在殿外等上片刻。”
楚凌宇看了眼黑沉沉緊閉的殿門,明白有西帝別東來和其麾下的二十四位紅衣法王鎮守,別說自己孤身一人,就是不夜島部屬全體闖關,亦勢比登天。他又是焦灼又是擔憂,心裡暗道:“林熠,你到底想幹什麼?”
早一刻,殿內的楚鎮曇注視著林熠,同樣也在問道:“你要幹什麼?”
林熠笑了笑,像是一個忠於職守的嚮導,對兩人介紹道:“這裡是昆吾派會審違禁弟子的鑑月殿,當年林某便是在此受審。我已開啟‘青銅八焰結界',無論裡頭說什麼,外面的人都不可能聽見。此刻別哲法王受林某之託,業已封住所有出入口,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
墨松子的臉色真的發黑了,厲聲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這裡原本是我預備與另外一位老朋友了斷恩怨的地方,不想楚島主和墨松子道長自告奮勇,搶先站了出來。也好,咱們先把另一筆帳算清。”
林熠佇立的地方,剛好是八座銅鼎光焰交織的死角,黑暗裡拖長的陰影森然浮現,宛如來自冥府。
楚鎮曇皺起眉頭,緩緩道:“我不懂林教主在說什麼。要打便打,何必故弄玄機?”
“故弄玄機?”林熠嘿然一哼,說道:“如不是因為我和令郎情逾手足,不忍見他痛心難堪,林某又何需煞費苦心,把兩位引到這裡?”
墨松子怒斥道:“楚少島主年輕有為、光明磊落,不過是受你蠱惑,才一時胡塗!你大言不慚,實是無恥之尤!”飛身掠劍,風馳電掣般挑向林熠胸前。林熠身軀陡然光化,摩雲仙劍穿心而過,竟似刺到了空處。
墨松子魂飛魄散剛要抽身飛退,金光萌動中,林熠如一支羽箭“嗚”地透過他的身子,毫無阻滯地從背心穿出,剎那恢復真身傲然負手屹立,看也不看身後的墨松子一眼。墨松子的眼睛裡光彩倏忽黯滅,啞聲道:“破日大光明弓,你??”話沒說完,人一下枯萎衰老,臉上的皺紋一條條顯露,頭髮亦一片灰白。
“真正無恥的人是你,”林熠漠然道:“你迫不及待想殺我,只因知道了《山海經》已落入我手。早先你還能自我安慰說,不會有誰相信一個弒師叛門的賊子之言,可現在情勢急轉直下,所以,你害怕起來,對不對?”
墨松子手撫心口搖搖欲墜,顫聲道:“你、你廢了貧道一百多年辛苦煉就的修為?”
林熠道:“不錯,你罪不致死,卻也不能輕饒!十多年前,你指使司徒宛和孫奇武打入曹府,搜尋魔聖三寶,便是出於龍頭的旨意吧?較之赤松子,你這樣的人還能堂而皇之地活在世上,委實令好人心寒!”
墨松子又羞又恨,“哇”地一口血噴出,身子軟倒,後腦重重撞地,昏死過去。
楚鎮曇神情冷漠,徐徐道:“在林教主的心目裡,難不成楚某罪該萬死?”
林熠嘴角泛起若有若無的笑容,反問道:“楚島主知道我為何要夜闖太玄閣麼?”
楚鎮曇回答道:“太玄閣內珍藏著仙盟歷年的文檔案資料,包括一份完整的盟單。”
“北帝雨抱朴、先師玄幹真人、不夜島楚島主、巫聖雲洗塵、魔聖聶天,這五個聲威赫赫的名字,再加上若水先生,便是昔年草創仙盟的六大元老。再加上後來的楚凌宇、容若蝶,真正知曉仙盟盟主底細的人,不過八位!”林熠悠然微笑道:“當然,算上我就應是九個人。其中是誰將若水先生的秘密洩漏給了龍頭,楚島主能告訴我麼?”
楚鎮曇的瞳孔漸漸收縮,眸中的光像針芒一樣閃動,低聲道:“你懷疑是我?”
林熠笑而不答,悠悠道:“玄恕真人臨終前寫下一個‘林'字,所有人都據此懷疑兇手是林某。可惜真正的兇手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有注意到幾個有趣的細節。”
楚鎮曇低哼道:“似乎林教主早已當眾侃侃而談過,就不必贅述了吧。”
林熠鏗然道:“不,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我當時沒有說。也正是這一點破綻,讓我終於猜到了兇手是誰!”他清澈的雙目緊緊逼視楚鎮曇,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