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發……終於下定決
他隱隱地覺得是不可能的,有什麼不對,卻是又說不清到底是什麼,站了一會兒之後望著那隊人果然分開兩隊,匆匆而行,才驚覺起來,縱身躍起,向著那邊閃身而去。
那領先地一個站住腳,望見有人急速而來,且是穿著宮中少見的大紅衣裳,眉目如畫體態風流,倒如同個新娘子……忍不住喝道:“是誰!”
定睛一看,才看出竟是昭王爺,不由地愣住了。
“本王在此,你們去昭王府做什麼?”春山站住腳,問道。
那人是靳公公座下的一名太監,此刻突然望見春山憑空出現,吃了一驚,張嘴便有些結巴,因為著急,迅速鎮定下來才記得行禮,又說:“王爺,皇上要見您!”
春山皺眉:“皇上為何要見本王?”
那人看他一眼,似有難言之隱。
春山回頭看那跑向太醫院的一隊人,心急問道:“本王來問你,是不是宮內有事發生?請太醫要去何處?”
那人愣了愣,才說:“王爺猜的沒錯,請王爺隨奴婢去即刻見皇上。”
春山見他始終避重就輕,不正面回答問題,不由怒道:“為何要去見皇上,你告訴本王,小寶她住在哪裡?”
“微寶姑娘?”那人呆了呆。
“太醫不正是去看她麼?”春山問。
那人愕然,旋即一嘆氣:“王爺你說什麼……小寶姑娘如何奴婢並無聽聞,只是……王爺還是隨奴婢去見皇上吧……”
春山兀自不明,瞪他一眼說:“皇上知道我今日大婚,沒時間去面聖!”說著狠狠地要另尋人問。
卻不料那人面色慘然,忽地竟撤手將手上燈籠扔掉。雙膝屈倒跪在地上,泣聲說道:“王爺還是去見皇上吧,皇上他……突然病倒……看那樣子,是大不好了……”
他竟說出這樣違禁的話來,倒是把春山驚得渾身猛地一抖。
“你說什麼!如此亂說聖上,可知是死罪!”心頭揪緊,瞪向那人。
那內監身後之人寂然噤聲,噤若寒蟬不敢出語,那內監磕了個頭。說道:“不到危急,奴婢也不能匆匆地在王爺大婚日子去打擾,實在是皇上他……情形著急了啊。王爺若是不去,恐怕……”
春山身形一晃後退了兩步。抬頭茫然地望著這皇宮的夏夜,夜色深沉,重重宮牆背後發生了什麼,他看不到,可是卻知,有什麼不對了,就好像是謎團後藏著的重重驚雷。一點一點逼近過來,等候在人耳畔地一聲震響。
若無防備,恐怕是會被震得魂飛魄散吧。
那內監還跪在地上,眼前紅影一晃,卻是昭王爺已經閃身離了身邊,旁邊地人急忙將他扶起來,那內監回頭去看,卻見昭王爺順著長廊向前跑去,為何他在這大婚之日忽然出現在皇宮中?本來以為他得了訊息來見皇上的。看樣子卻是不像,對了,他是問那微寶姑娘住在何處,這長廊的盡頭,向左邊,是皇帝的寢宮之處。向右邊走,會是奴婢們的居處,昭王爺不知微寶姑娘住在何處,卻清楚明白,若是拐左,就是向著寢宮的方向。
昭王那麼乖戾地性子,先前弒君的嫌疑都做得出來,大婚日不怕抗旨地跑來宮中,而他現在。究竟是會選擇何處?心頭隱隱作痛。腳步停下,在原地微微一頓,旋即一皺眉,掠向左側而去。
寢宮中,萬籟俱寂。
龍床上,景天帝平躺著,宛若睡著地容顏。
春山踏步向前,是想衝過去的勢頭,猛地望見景天帝的模樣,卻又即刻站住,站在簾後,欲前不前。
真的是病倒了麼,這樣子,可是……心底隱約知道,沒人敢開那樣地玩笑,就算是景天帝自己都不能,誰會無端端詛咒自身……更何況他是帝王啊……
只是不肯靠前,潛意識地抗拒著,彷彿只要不去看,那恐怖的事實就不會浮現水面。
目光閃動,那邊床上,景天帝卻忽地出聲:“是昭王來了麼?旁邊侍立的靳公公愣了愣,春山來時用得輕身功夫,腳步極輕,等閒是無人能聽到地,然而……
驀地他地心中一熱。
那邊景天帝得不到回應,幽幽地開口說:“朕以為,是昭王來了,莫非是朕的錯覺麼……”
語聲之中壓著地是一股自嘲地悽然。
春山再也忍不住,伸手掀起簾子,邁步進入,叫道:“臣弟來遲了!參見聖上!”急忙上前兩步,單膝屈倒,用得竟是大禮。
皇帝卻躺在床上微動,輕輕地笑了兩聲:“原來朕沒有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