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位服食後,臉色大略褪去,接著盤坐各作調息,體力漸趨緩和平復,並伴有白氣生出、擴散、充盈周遭,蒸蒸然不休,少時,終於開眼釋懷。
“主公,如何——抵達那第八個入口沒?”
“這次終於……終於應該是抵達了。”
“真的……真的?太好了!怎樣、怎樣……主公,有什麼發現,到底是不是?”
“還是……看不清、看不清;唉……加上手腳又再也不聽使喚——功虧一簣呀!”
“這……這……”拳頭猛然一捶地,鮮紅流露,雙目亦沉滯脫色,如跌深淵,良久無覺,“多少次了,這第五道關卡、噩夢的‘坤陣’……究竟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呵?難道真正不可以破嗎?”
“不……我不信!”歐陽極面目一擰,煞白中又增添幾分潮紅,“老夫窮盡一生,花費無數心血,豈能就此認輸、輕言放棄?馮勝,這種喪氣話也是你該說的嗎?”
“是、是……卑職失言;如今其他七陣都能過,唯獨這‘坤陣’……主公,咱們必須堅持住、想方設法呵,我敢斷定就為那第八個入口!”原來此人正乃馮勝,身任歐陽家兵馬軍師將軍。
“我知道。”歐陽極站起身來,微搖著頭,目光漸趨遠方,“理自然是這個理……”
原來面前景象正所謂關中梅家絕秘陣法:“梅花八陣”,乃根據陰陽八卦佈局而成,每邊皆有八個入口,裡外又分為八道,即共五百一十二“門”,設計精妙,巧奪天工,堪稱宇內無雙,一步踏錯,身陷霧團,輕則迷途、重則難返,加之毒瘴瀰漫,是以數百年沒人能破!
“‘震門’為東北第四個入口、‘離門’為正東第三、‘兌門’東南第二、‘乾門’正南第一、‘巽門’西南第五、‘坎門’正西第六、‘艮門’西北第七……可知‘坤門’肯定就是那北邊第八個,然而何故會氣流停滯一片陰暗,著實令人琢磨不透!”
“是呀,正為這個理,簡直與‘死門’一般;不然,主公,咱們早已攻破!”
“只怕……還說不準?”腳步忽地停頓,歐陽極怔怔道:“你看這東半邊風乃為逆向,西半邊則剛好相反,就算現在已突破‘坤陣’,那接下來又該怎麼走?哎呀,腦袋真有些糊塗了,人一上年紀……”
“這……是呵,我怎麼就忘了,無論從哪邊行進勢必會跟對面衝突!主公……”
“所以老夫現在懷疑咱們走法是否根本乃為錯誤?!”眉頭瞬間打結,千絲萬縷,縱橫密佈,如何分辨也,“對了,馮勝,你再好好想想當年那姓梅的真正便從這兒……”
“主公,弟子敢用性命擔保,他確實是打這邊進的,好幾個人都看到了;沒錯……那晚中秋節,月亮在頭頂,也為正南方向!”眼見一輪太陽當空,不甚光明,“天南地北、東火西水——此處恰乃‘乾門’啊!”
“這就怪了,真是邪門!再者我們白天都看得有些勉強,他夜晚也能……必定有什麼法子或者視力超常?”
“對,肯定是這樣……哎,主公,你請等會!”馮勝說著便去往陣中,進的正乃“乾門”。
“這個馮勝……又想到什麼了?多年來倒真是難為他!”
頭頂青天白日,足下紅土高山,目的暗淡蒼茫,歐陽極發出浩嘆一聲,“‘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梅家呀梅家,老夫豈會敗給你這些草木?新歲鮮花誤相逢,煮酒對歌枉斷腸;刨根問底幾多愁,風流偉林不堪傷……”
“主公……主公……”
這時,馮勝從一處入口衝了出來,雖未栽倒也在直打飄,臉上盡是滴水,周身白氣散發,酷似雪人融化。
“沒事吧?做什麼去了你……”
“主公,我……”
“好了,先別說;來……走走,放鬆放鬆……”
繞著梅林散步上一段,馮勝才好轉過來,“主公,我剛在東邊試了下,逆風而行果然不通……”
“你真是異想天開!如果走得通,那老夫便只需在兩陣門道之間交替前行,何來麻煩?”
“是、是……主公說的對;不過,你可曾發覺一件很奇怪現象?”
“奇怪現象……為何?”
“氣流——還是風……”馮勝頓時放慢聲調:“在第一道中嘛確實也看不大清,然而到達第二道再逆行就奇怪了,迎面哪來什麼風,霧氣更濃,正好像、好像進入‘死門’!”
“這……當真?應該有風吹的呀!會不會你中毒後感覺失誤?”
“怎麼可能?就算手腳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