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后現下雖有身孕,然生產須得數月之後,且是男是女亦不得知,皇位久懸,非國家長久之計。”慈安太后起身,環顧君臣,朗聲說道,“列位均是朝廷肱股,有何建言,不妨直言。”
聽了慈安太后的話,所有的人心裡全都是咯噔一下,沒有人說話。
“文相,你且說說。”看到沒有人說話,慈禧太后的目光轉向了文祥。
看到慈禧太后開口問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文祥而不是恭親王,幾位大臣都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坐得都不那麼安穩了。
儘管慈禧太后沒有問自己,但此時的恭親王,頭腦卻已然飛速轉了起來。
畢竟,這“叔嫂共和”的局面,是從他開始的!
當年年輕的叔嫂聯手奪得了政權,但在制度設計上卻犯了難。
合法掌握著最高權力的,是當時年僅6歲的同治皇帝,他只是個小孩子,本身就需要輔政者乃至攝政者。而合法掌握輔政權乃至攝政權的是肅順等“顧命八大臣”,卻已經被打倒。面對這種局面,叔嫂們創造性地進行了一場涉及根本的政治體制改革:“一國兩制”,即皇太后的“垂簾聽政”制度,與恭親王的“親王輔政”制度同時並存。
這兩種制度,雖然史有先例,但都是權宜之策,並不符合大清“祖制”,更不符合中國傳統的防止君權旁落的基本準則。自古以來,後宮、外戚干政都是正統朝廷所不容許的,而且,“垂簾聽政”很容易激發人們對武則天稱帝的無限遐想。至於歷史上的“親王輔政”,大多都演變成為篡位的悲劇,在通往最高權力的臺階上,這些血緣高貴得離皇帝寶座只有一屁股之遙的親王們,其實是睡在身邊的、最為危險的政敵。
這種“叔嫂共和”的權力格局,在清初的孝莊太后與多爾袞的搭檔中,已經做過試點,積累了實踐經驗。但在那個年代,孝莊太后的權威遠不如多爾袞,實際上還是“親王輔政”一頭獨大,只是因為多爾袞或出於政治覺悟或出於“偉大愛情”,才保住了順治小皇帝的皇位傳承。但已經無限接近於最高權力的多爾袞,最後還是沒能逃脫“老二”們慣常的下場:身敗名裂。
在“叔嫂共和”的早期,年輕的太后們與親王們(參與政權管理的並非只是恭親王一人),基本奉行了“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分工,太后們在後宮負責教育皇帝,而親王們負責在朝廷管理國家。一切政令都透過形式意義上的“諭旨”而下達,太后們更多地是代替皇帝履行國家元首的象徵作用。
在這樣的格局中,恭親王自然成為國家權力的中心。瓜田李下,嫌疑自生,恭親王在日理萬機的同時,令太后們感覺被怠慢,甚至懷疑將遭遇又一個多爾袞,實在也在情理之中。當“叔嫂共和”進入到第四個年頭(1865年)時,兩宮太后突然發難,一舉褫奪了恭親王的“議政王”頭銜。
當時朝野上下普遍認為,這是慈禧太后主持的奪權行動,但這實在是兩位年輕寡婦的聯手亮劍。儘管都被尊為太后,但此前慈安太后貴為皇后,她之於慈禧,不僅是妻於妾,更是君於臣。作為昔日的正宮娘娘,同治皇帝的教育,乃至日常生活,都是由慈安太后,而非皇帝的生母慈禧太后來負責。在世人的眼中,慈安太后的形象十分和善,甚至懦弱,但在最為關鍵的辛酉政變中,她所表現出來的果決和剛毅,絕不亞於慈禧!
第四百一十章“阿瑪!饒命!”
而這一次同治皇帝突然駕崩,慈禧太后受了巨大的刺激,變得難以主事時,又是慈安太后當仁不讓的主持起了大局!
聽到慈禧太后率先向自己的發問,文祥努力定了定神,回答道:“回皇太后的話,皇上龍馭上賓,天下不可一日無主,現下南方剛剛平定,倭寇退散,與日本新訂和約未久,尚未換約,日本如知朝廷無主,其事極險,恐致動搖國本。當早立新君為上。”
聽了文祥的回答,慈禧太后讚許的點了點頭。
“皇后雖有了喜,然生產尚須數月,且未知男女。帝位萬不可久懸,須當在宗室中另立新君才是。”聽到文祥的回答當中並沒有提到帝位的人選問題,知道在座的王公大臣們肯定是心有疑慮,慈安太后索性將問題挑明瞭。
聽到慈安太后給這一次的會議定了“基調”,恭親王的心裡又是咯噔了一下。
“皇太后聖明。”醇親王心裡明白兩位皇太后已經定了主意,趕緊說道。
“七爺,你看這宗室之中,誰人承繼大位,較為合適?”慈安太后向醇親王問道。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