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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先把他們兩個下了大牢!”慈禧太后厲聲道,“待到此事平息,再做區處!”

毛昶熙和董恂聽到慈安太后要嚴懲他們二人的話,已然魂不附體,但當聽到慈禧太后搶在慈安太后前面說先行下獄,待事件平息之後再處理,二人一時間感激涕零。

見到慈禧太后如此說,慈安太后便不再說什麼了,而是衝著同治皇帝點了點頭。

“毛昶熙董恂妄言誤國,貽倭寇口實,興兵侵臺,罪無可逭!著即革去所有差使,摘去頂戴花翎!下獄候處!”同治皇帝扶慈禧坐好後,轉身大聲下令道。

毛昶熙一廂情願的認為慈禧太后如此說是念及自己剿捻的前功,感動得涕淚交流,是以當身穿黃馬褂的宮廷侍衛上前拿掉他和董恂的官帽,拔去翎管上的花翎,摘去朝珠時,他跪在那裡沒有絲毫的反抗。

而此時的董恂,則跪在那裡,渾身哆嗦著只是在那裡唸叨著“太后開恩”、“皇上開恩”,再無清流名士的一絲樣子。

看到毛董二人被宮廷侍衛們架出大殿,李蓮英如釋重負,他看著毛董二人的目光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鄙夷之色。

他當然明白,這一次慈安和慈禧都不約而同的如此震怒的主要原因,到底是什麼。

日本如此藐視****,悍然派兵入侵,固然讓兩宮震怒,但對慈安來說,因為毛董二人的一句話,她的“集禧堂”竟然不能如期完工,可能還得和慈禧一同擠一陣子“天地一家春”,才是最令她惱火不已的!

現在,哪怕是真的因為和日本開戰,臺楠輸入中斷,導致園工延誤,責任也已經不是他李二總管或是負責採木的林義哲的了!

仍然跪伏在地的翁同龢偷眼用目光掃視了一下大殿,赫然發現,主持總理衙門的恭親王和文祥雖然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但眉宇之間並無哀傷之意;沈桂芬和寶洌г蟶襠�膠停�床懷霰�怖矗�路鵜���說拿�巳綰甕��嵌�慫亢廖薷桑歡�氨鼻辶鰲鋇牧煨淅詈柙逶蚋�且桓筆尤粑薅玫難�櫻�釵掏�槹蛋登諧蕁�

翁同龢無意當中碰到了李蓮英偷偷望向毛董二人的目光,雖然只是一溜眼,但也不由得嚇了他一跳。

李蓮英的目光,彷彿在看兩個死人一般!

散了朝會,翁同龢回到家中,在書房中獨自靜坐。此時的他,仍然無法忘記李蓮英那令他一回想起來便心驚肉跳的目光。

從這目光他便能判斷出,毛董二人,此次絕對是凶多吉少!

只是——翁同龢的心突然一陣緊縮——這道對毛董二人而言幾如斧鉞一般的聯名上疏,當真只是李鶴年一人的手筆?

翁同龢拿起紙筆,他一邊在一張雪白的紙箋上寫下第一個名字——李鶴年,一邊回想著李鶴年的履歷。

李鶴年是道光二十五年恩科二甲第六十七名進士,選庶吉士。道光二十七年翰林散館授翰林院編修,咸豐五年順天鄉試同考官,福建道監察御史,咸豐六年掌雲南道監察御史,咸豐七年巡城御史,轉任兵科給事中,咸豐九年刑科掌印給事中。適逢父喪,同治元年(1862年)服喪後被派往河南軍營襄辦軍務,授江蘇常鎮通海道,署理河南按察使,同治二年實授。同年又調直隸按察使兼署直隸布政使。同治四年督辦畿南防務,同年被提為湖北巡撫,同治五年調河南巡撫,授兵部侍郎、右副都御史銜。當時捻軍大起,李鶴年募集兩軍人馬約兩萬餘人,一軍名毅軍,由宋慶統領。一軍名嵩武軍,由張曜統領。又募馬隊由善慶管理,做為兩軍的犄角。宋慶大破捻軍於睢州時,李鶴年曾親自赴陣督戰。捻軍北去,李鶴年督率水陸各軍沿堤堵剿,又策應攻打裕州捻軍。善慶又同淮軍一起攻打捻軍。因為擊斃捻軍頭目任柱,朝廷賜李鶴年頭品頂戴,同治七年李鶴年奉命督師追討捻軍,捻軍多被溺死,朝廷又授李鶴年一等功。

李鶴年被提為閩浙總督,則是同治十年的事,同治十一年還蒙皇帝親自接見,並允紫禁城內騎馬。

和毛昶熙一樣,李鶴年也等於是以“剿捻”起家,但從二人的履歷來看,似乎不可能起什麼衝突!

可是,今日李鶴年上的這道參劾毛董二人的摺子,全文不過寥寥數十字,但無論時機的拿捏、邏輯的把握還是遣詞造句,都用盡了心思,可謂必欲至毛董二人與死地而後快,當真不愧是大手筆!

可是,李鶴年同毛董二人並無怨仇,因何要上這道摺子致二人與死地呢?

“他李鶴年有這個腦子,但未必有這個心機,更何況他與此二人毫無過節,犯不上下此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