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視,所以還是要以交涉為要。”洪鈞道,“如此雙管齊下,方能奏功。”
“陶士兄所言極是。”聽到洪鈞說出如此富有見解的話來,林義哲心下暗暗讚歎,“方才陶士兄已然瞭解了這事的來龍去脈,陶士兄與法國政府交涉時,須抓住的要點,便是安鄴是自作主長,擅自行動,並未奉政府之令,其妄佔河內及周邊地面,逼死安南巡撫,更是大罪。其為安南軍所殺,乃是咎由自取。法國不得以此指安南及中國為不是。法人本為理屈,陶士兄再曉以利害,彼當不會為一二妄動之徒而廢兩國交好,則事成矣。”
“為兄記下了。”洪鈞點頭道。
“陶士兄此去法國,不如多在那位芳汀王妹身上多下下功夫。”林義哲認真地向洪鈞提出了建議,“若是她能助陶士兄一臂之力,當收事半功倍之效。”
“鯤宇這是說到我心坎兒裡頭去了,哈哈!”洪鈞大笑起來,“鯤宇以為,為兄拼命討得了這出使英法荷比四國使臣之職,所為者何?”
“此是公私兩利之事,何樂而不為?”林義哲也大笑起來。
二人正說著話兒,一位陳婉房中的侍女來到了客廳,給二人施禮後,對洪鈞說道:“洪大人,夫人請奴婢轉告您,她身子不穩便,不便見客,想請洪大人給二小姐起個名兒。”
“不錯不錯,夫人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林義哲也高興地說道,“就請陶士兄為我這個剛出世的女兒取個佳名。”
洪鈞喜道:“好!好!好!就請取紙筆過來!”
侍女為洪鈞取來文房四寶,林義哲親手磨墨,為洪鈞將筆蘸得墨飽,交到他手中,洪鈞接筆後思忖了一會兒,便在紙上寫下了“毓婷”兩個工整秀雅的楷書正字。
“叫林毓婷如何?”洪鈞問道。
“好!”林義哲撫掌讚道,“陶士兄的名兒起得好,字寫得也好!這幅墨寶,我當為女兒存留下來,以為傳家之珍!”
此時的林義哲並不知道,此時,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正攜帶著更多的他意想不到的“墨寶”,在來福州的路上。
“這一帶的海船似乎比以前多了。”
站在客輪甲板上的柳原前光看著海面上一條條過往的輪船和帆船,對身邊的水野遵感嘆起來。
“這一帶本是海盜容易出沒的地方,現在已經成了商船平安通行的繁忙海域。”水野遵點了點頭,“清國海軍的蒸汽炮艦已經將這裡的海盜驅逐一空了。”
“原來英國海軍十分頭痛的問題,想不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已經被清國海軍解決了。清國海軍的發展速度之快,真是讓人吃驚。”柳原前光道,“我現在才明白,伊藤君為什麼會那樣的擔心了。”
水野遵也嘆息了一聲,二人都不再說話,而是默默的望著遠處的海面。
不多時,客輪到達了福州馬尾港,柳原前光等人下了船,站立在碼頭上,望著周圍的景緻,感慨不已。
他和林義哲一次相見,便是在這裡。
回想那一次不堪回首的經歷,柳原前光的嘴角現出了一絲苦笑。
但這一次,他的心情已然完全不同。
柳原前光定了定神,便叫了馬車,先去買了花圈,然後便徑直前往林義哲的府第。
剛一來到林府,柳原前光看到的,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此時的林府上下,凡是一切鮮豔色彩的東西,全都被用白色的麻布罩上了。進入的人們,身上也全都是白色的衣服,帽子也都是白色的。
柳原前光上前遞上名片請門房為自己通報,門房看到柳原一行人當中的花圈,明白他們是來弔唁的,忙不迭的將這些來自異國的人們迎進院子,然後飛步進去通報。
不多時,一身白色孝服的林義哲便搶步迎了出來。
看到林義哲一臉的哀傷之色,眼眶都是紅的,柳原前光急忙上前,安慰了他幾句,林義哲很是感動,拉著柳原前光的手,將柳原一行人迎入後堂林普晴的靈堂。
看到靈堂正中擺放的林普晴牌位,柳原前光擺了擺手,隨行人員立刻上前將剛買來的一個個花圈擺好,林義哲看到這些個花圈下面的簽名當中,“伊藤博文”、“西園寺公望”二人的名字赫然在列,不由得一愣。
柳原前光沒有象中國傳統祭奠親人的儀式那樣的向林普晴的靈位行叩頭跪拜禮,而是按照日本的傳統方式,率領眾人在靈位前跪下,雙手三擊掌,三鞠躬敬禮,然後燃香在手,雙手合什,默默祝禱之後,上前將香插在了香爐之中,然後起身。
看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