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黑時,馬車平平穩穩的駛進了錦城,在寒君府門口停下。春丫頭一下馬車一聲不吭的跟在寒城身後,幾人進了院子,裡面已經恢復原樣。只是明顯感覺沉悶了很多。跨進正院,她目光不由落到石階處,發呆時被寒城拉著進了書房。
正在用雞毛撣子掃灰的何莫溪扭身過來,笑意盈盈:“丫頭回來了,你們趕了這麼多天的路。田縷,去給公子,丫頭吧剛熬好的銀耳蓮子粥端來。”那神情就似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春丫頭坐下來玩著手指,嘀咕道:“不過一日而已。”
“丫頭是一日,可是公子可是趕了三日的路程,是直接到關外接你回來的。在軍營裡肯定沒有吃好,一定又抱怨了。”春丫頭被說中心事不自然的笑笑,說話間田縷已端來熱粥,何莫溪淨手給公子端過去,“這可是我從外面剛買回來的,熬得正香,蓮子還是田縷特意挑選的。”
春丫頭端起來趕緊喝了幾口,確實覺得很香。田縷面色沉重,看了看何莫溪的笑顏,終究是硬著頭皮“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公子,如新的家人剛剛來找奴婢。奴婢……奴婢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告訴他們如新得了重病,不能見人。他們猶豫著才回去了。可是這不是持久的辦法。”
“這次都有誰去了。”
“如新,紫衣,還有魯婆。昨日回來時就吩咐冷遲厚葬了。只是魯婆和紫衣沒有家人還沒事。如新,她的家就在錦城,有些不好交代。”何莫溪沒遇到這種事情,所以想著公子回來再說。
“既然田縷已經說了得了重病,那明日何莫溪專門到如新家裡一趟,就說如新重病在夜晚突然而去,在給如新家裡多留些銀子。”對何莫溪說完,又看向田縷,“如果你不想在這裡當差,明日便叫何莫溪把你送回城主府。何莫溪會說清楚你自不必為難。”
如新想也沒想就磕著頭,“奴婢願意留在府上,奴婢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一句話倒是惹得眾人心裡烏雲散開。
第二日大一早,府上便來了一位面色威嚴的貴人,五十來歲,行動之間還略顯年輕時的風采。齊寒城再後聞言便大步向前院而去,一進大堂便看見來人站在壁畫旁打量著。
“皇叔,您也喜歡這壁畫。”
此人便是宜親王爺,當今皇上唯一弟弟。自從皇上登基,宜親王爺便到了源城不問世事,眉目之間與皇上果然有三分相似,宜親王爺轉過身來,“這壁畫在如今極為難得,估計當今已經沒有人有這樣的手藝了。”
“嗯,當初就是看中了這壁畫才買下宅子。”齊寒城請宜親王爺坐下,並吩咐倒上茶水,“那日多謝皇叔解救,要不然寒城就該後悔一輩子了。”
宜親王爺聽著提起此事蒼老的臉上立即露出不滿,還順手拍了桌子一下,“你父皇太過縱容老四了,這樣的兒子怎麼能夠執掌大權。不管是不是因為我和你母妃的關係,當日的事情我都會做。我雖然遠在源城,但是都城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我也是自小的就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會一開始就卸下權力,要不然就和當年顧將軍的結果是一樣的……他做事情太不考慮感情。”
“皇叔對顧將軍的事情瞭解多少。”既然提起便順帶著問問。
回憶到過去的事情,宜親王爺臉上越發的滄桑,“當年就是顧啟,我和你父皇一起打下的大興的江山。要是沒有顧啟,只怕只是這江山根本就不會成了齊家的。他驍勇有謀,是個特別善於大戰對敵的將軍,很多百姓都受過他的恩澤。只可惜江山大定,皇上登上皇位的第九年,顧啟因為常年征戰留下病禍便移交了軍權,沒想到你父皇早就疑心大起,顧啟沒有了兵權更是和他之意,當晚就派人殺進顧府,致使顧家一百零五口人紛紛慘死,一夜之間顧家蕭敗。我當時得知事情時在關外已無法阻攔。這件事讓我更加寒心,一個月後我回來交了兵權去了源城。”
“顧家當時全部死,沒有一個人生還麼?”
“沒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全部都沒有活下來,這件事過後皇上便封了訊息。幾年後,顧府被拆,就是如今的明亦王爺府上。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遇上了顧家的後人。”宜親王爺不由眼底出現一絲光彩。
齊寒城緩緩搖搖頭,“只是被皇叔提起想要問問。那年,也是暖芙和暖蓉生下的時間,怪不得您狠心離去沒有進宮看母親。”
“我走之前悄悄去看過你母妃,是你母妃堅決要我走的。她也知道皇上的性子,只有我走才能保住所有人的平安。”宜親王爺這一生沒有妃子,他從二十年前就一直掛念著一個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