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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聿誠對他說的是,“有一個詞,叫做秋後算賬。”對方給他指明瞭另一種保護自己在乎的人的方法。正面硬槓確實當面就出氣了,但其實,這是一種最粗淺直白的辦法,也是一種最可能後患無窮的辦法。蘇萌看到蔣廷舟的動作,也跟著抬起了頭,看到暗沉沉的天空,她眨眨眼,“一顆星星都沒有。”她小時候偶爾會去鄉下外婆家。鄉下環境好,晚上抬頭還能看到頭頂閃爍的星星。只是可惜,家人都在那一場地震中相繼離去,外婆家,這輩子也許她都不會再踏足了。蔣廷舟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側首看向一旁抬頭望向夜空的蘇萌。她的睫毛纖長,眨眼的時候總帶著幾分感覺需要讓人保護的天真。他沒忍住,伸手,用手指輕輕撩了一下她又長又卷的睫毛。蘇萌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她一把輕輕拍掉他的手,用眼神怒視他這個大壞蛋。蔣廷舟沉默了兩秒,難得沒有如果往常一般用或是玩味,或是懶洋洋的語調“欺負”她。她的眼神清澈,單純,又帶著她特有的天真。讓人想要……一直保護她這樣的天真。這時候,一輛車停在了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是凌聿誠來接他們了。上車之後,蔣廷舟和凌聿誠的目光在後視鏡中相撞,兩人默契地對剛才那一次談話閉口不談,也沒有就剛才月亮灣酒店裡發生的事情繼續討論。今天這件事,已經算是翻篇了。時間已經不早了,蘇萌晚上受了驚嚇,這時候已經有些昏昏沉沉了,到了凌家門口,凌老夫婦早已經等在了那裡。兩老口年紀都已經不小了,原本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已經在熟睡中了,但是現在他們還在門口焦急地等著他們回來。看到他們的身影之後,蘇萌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她讓他們擔心了。一番噓寒問暖之後,蘇萌一回頭,才發現蔣廷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這時候,凌老夫婦忙心疼地讓她和凌聿誠進屋了。張老奶奶握著她的手,心疼地說,“萌萌,你今天受到驚嚇了。”蘇萌搖搖頭,輕聲說,“那人沒有得逞什麼。”今天有驚無險,因為蔣廷舟及時阻止了那個人的行為。張老奶奶欣慰地說,“那就好。”她看了一眼時間,說,“你早點回房洗個澡,然後睡覺吧,如果害怕的話就跟奶奶說。”蘇萌繼續搖搖頭,語調輕緩,“奶奶,你放心,我不怕的。”張老奶奶溫柔地摸了摸蘇萌的頭就讓她回房了。蘇萌洗完澡之後,頭一沾上溫暖舒適的枕頭就陷入了香甜的夢鄉。而另一頭,蔣廷舟整整一晚都沒有入睡。他背脊挺直地坐在書桌前,兩手放在書桌上,微微垂著眼,想著心事。他沒有開燈,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房間裡一片漆黑,一點光都透不進來。慢慢的,太陽從東方一點點升起,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一點點照進房間裡來。直到陽光照亮整個房間的時候,他才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人生中第一次撥打了外公的電話。因為他母親去世的早,所以母親那邊的親屬,除了舅舅之外,他和外公外婆的關係並不親近。他外公只有兩個子女,一個是他小舅舅,一個就是他的母親。他小舅舅現在三十出頭的年紀,一心撲在事業上,還沒有結婚生子,而他是他外公唯一的外孫。他外公和爺爺這邊的關係並不親近,因為當年,外公是嚴詞拒絕他母親嫁給他父親的。因為他外公覺得蔣光世這人雖然看著人模狗樣的,但內裡就是個衣冠禽獸。而且當年蔣家論資歷,地位,其實比不上他母親家。而他母親,那時候原本有更好的選擇。因為蔣光世的事情,他母親都不知道和外公吵過多少次,他們的爭吵一次比一次激烈。最後,他母親還是固執己見地嫁給了他父親。而如同外公一開始就預料到的那般,蔣光世確實是一個衣冠禽獸,她的婚後生活,過得並不幸福。但是母親心氣高,為人又有些倔強,不肯去外公面前服軟說一句好話,為了面子,也從不在父母面前說自己婚姻不幸的事情,所以直到她因為意外去世之前,她都沒有和外公外婆有過多的來往。因為從小和外公外婆幾乎不怎麼接觸,所以當母親這個唯一的紐帶也不在了之後,蔣廷舟和外公外婆幾乎成了零接觸。直到現在他冷靜下來,思索了一整晚之後,他才發現其實外公外婆從來都沒有遺忘過他,他們一直都在默默地關心他,關注他。每一次舅舅對他嚴厲的操練,還有他在國內時,節假日從不拉下的一看就知道是自己製作的小吃,以及即便他在國外時,偶爾也會收到舅舅寄給他的那些東西,無一不表明他想的並沒有錯。他的舅舅只是一個當兵的粗人,還沒有結婚,為人不可能這麼細心。如今仔細想來,那些東西,應該只是外公他們怕他拒絕,所以以舅舅的名義寄給他的。而舅舅對他嚴厲的訓練,也只是因為,他們希望他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他曾經對自己,對未來並沒有太高的要求。因為他知道這輩子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過得太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