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依忙笑道:“郡主說的是,待餘王妃進府後,餘家跟咱們錦王府親上加親,就更是順理成章的事了。咱們郡主的親事,哪裡能由著石王妃指手畫腳。”
若是旁人說這話,楚靜喬定是要當面怒斥她一番,但因吳佩依早先隨著她住在京城看著她與餘思渡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對她與餘思渡的事所知甚詳,因此楚靜喬此時便並未斥責吳佩依,反倒難得地露出小女兒家的嬌羞,面上浮出一層紅暈,嬌嗔道:“吳庶妃莫口無遮攔,仔細叫人聽去了。”說著,又因這兩年與餘思渡只有書信往來,心裡思念的很,臉上又流露出一絲幽怨。
吳佩依瞧著情竇初開的楚靜喬,心裡左右權衡一番,到底不敢因一張還不知有用沒用的侍寢表就站在石清妍那一邊。
楚靜喬思念了一會餘思渡,便又將心思放到眼下錦王府後院裡,瞄了眼地上的名單,暗道不能教唆丫頭們明著鬧起來,不然就叫整個益陽府的人笑話了,合該不動聲色地叫石清妍吃癟。想著,便對一旁的丫頭如是吩咐道:“告訴趙總管,母妃小產後憂思過甚,有些瘋癲了,隨母妃吩咐他什麼話,一概不用來回本郡主,本郡主忙的很,明兒個若是母妃來請,找了由子回絕了她。另外,母妃身體尚未痊癒,若有人遞了帖子要進了王府給母妃請安問好,一概謝絕了。”
吳佩依見楚靜喬輕輕鬆鬆兩句話便將石靜喬困在府裡翻不了身,更將石清妍今兒個發威說的話變成空談一場,忙奉承道:“郡主英明,趙總管對咱們王妃忠心不二,定不會由著石王妃糟踐了王妃苦心經營起來的王府。況且,據婢妾看來,王妃今兒個發下的話要能成真,還得來跟郡主商量。郡主明兒個若不見王妃,王妃那話就成了笑話。”
這咱們王妃,指的就是過世的先王妃耿氏。
楚靜喬看了眼吳佩依,便又對如是點了下頭。
如是答應道:“奴婢這就去跟趙總管說。”說著,便趕緊向外頭去尋趙總管趙銘。
此時天已經黑了,領著個小丫頭提著燈籠在前頭照亮,如是便一路向前廳去,果然在前廳找到了趙銘。
恰在拐角處,一個婆子見著了,便向西邊角門去,在西邊角門找了個小丫頭,跟那小丫頭耳語一番。
那小丫頭得了話,便又趕緊向在王府西邊住著的廣陵侯夫人肖氏院子裡去,見到了肖氏,便回道:“果然不出夫人所料,郡主叫如是尋了趙總管說話。”
肖氏沉穩地一笑,心想這侍寢的事,楚靜喬沒臉當面跟石清妍對質,但也不是沒有法子阻撓,比如石清妍說要用圍牆將府裡分成八塊說要將丫頭們降成三等,這事就必要用到總管,而總管,如今可是握在楚靜喬手上的,楚靜喬不發話,那總管不敢擅自做主,如此石清妍說出來的話都是些沒用的空話,後兒個眾人瞧見府裡沒有動靜,必然不會再拿石清妍的話當回事——說到底,石清妍那王妃的能耐,也就是拿著尊卑壓著樓晚華等人在太陽地裡曬一下罷了,除了叫旁人輕描淡寫地低個頭,旁的她什麼都做不到。
鄒嬤嬤點點頭,示意這小丫頭退出去,然後對肖氏說道:“夫人,王妃將董孺人送到夫人這,恐怕是將夫人當成了老虎,要狐假虎威呢。”
肖氏想起那額頭腫了一塊直到如今還因石清妍不給她臉面嗚嗚哭泣的董淑君,笑道:“送來就送來吧,聽說董孺人跟王妃是老相識,正好我這老婆子閒來無事,要多聽聽王妃幼時的事,也好弄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教養能叫王妃整治出侍寢表來。”
鄒嬤嬤笑道:“還是夫人英明,能想到知己知彼,老奴就不能了。”
肖氏聽了鄒嬤嬤恭維的話,嘴子裡哧了一聲,吩咐道:“尋常不要叫人跟祈年、祉年她們說話,她們是要用在刀刃上的。祈年的性子,想來沒多久,定會得了石王妃的重用。”
“那流雲那丫頭呢?”
肖氏不屑地擺手,說道:“叫她拿了大丫頭的月銀閒著吧。”
“是。”鄒嬤嬤答應了,見肖氏依舊為今日石清妍的作為不解,便寬慰道:“夫人,人已經出發了,小半月後便能得了京城的信。”
肖氏點了點頭,到底因那“撤藩”二字靜不下神來,她在這錦王府養尊處優,倘若錦王府沒了又或者錦王與她生了嫌隙……
錦王府中今夜很多人難以入眠,比如那幾個自告奮勇要侍寢的丫頭,這會子都被自家的主子罰著跪在床前。
第二日一早,就有許多人張望著要去蒲榮院牆上一探究竟,終於到了日上三竿之時,蒲榮院裡走出兩個丫頭,這兩個丫頭在牆上比比畫畫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