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慧微笑著搖搖頭。
霽朗又是一陣冥思,片刻又興奮地嚷嚷開了:“媽媽,昨天,你給我烤的小甜餅很好吃,我記得,我看到有鳥兒吃我掉在地上的餅屑……對,就是那個,我的小赤璃們,一定喜歡吃!”
衛慧還是微笑著搖搖頭。
“怎麼還不是啊?”霽朗哀呼一聲,小臉兒徹底地蔫吧了。皺著小鼻子小眼睛地開始倚著衛慧撒嬌道:“媽媽,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訴朗兒,我的小赤璃究竟要吃什麼東西?”
衛慧看著霽朗皺巴巴的小臉兒,心裡一軟,真的就想放棄心中的堅持,但是片刻後,她還是堅定地微笑著道:“朗兒,如果讓你離開媽媽,你願意不願意?”
“嗯……”霽朗有些疑惑地看看衛慧,不明白媽媽為什麼突然問他這麼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但是,他仍舊感到有些害怕,難道媽媽想不要他了麼?小傢伙眼巴巴地望著衛慧,怯生生地問:“媽媽,朗兒不要離開媽媽。媽媽不要扔了朗兒……”
說著,霽朗顧不得手裡的鳥窩,撲進衛慧的懷裡,緊緊地摟住衛慧的脖子。
衛慧心裡一酸,伸手攬住小小的身體,俯在他的耳旁笑道:“媽媽這麼愛霽朗,怎麼會扔了霽朗呢?”
說著,衛慧將霽朗從懷裡扒出來,望著他的眼睛道:“朗兒不願意離開媽媽,你想想,這些小鳥兒離開自己的媽媽,會不會高興啊?”
霽朗眨巴著眼睛,看看衛慧,又有些不捨地看看被他扔到地上的鳥窩,良久,方才從衛慧的懷裡掙出來,捧起鳥窩,鄭重地道:“媽媽,朗兒明白了。鳥兒離開了它們的媽媽也會很傷心。我這就將它們送回去。”
衛慧滿意揉揉霽朗的頭髮,微笑著點頭。
在他們身後不遠,一襲灰衣的男人,看著這一幕,冰冷的面容也微微泛起了一絲微笑。
“朗兒,這個給你!”顧之謙快步走了過來。他白色的衣袍底襟上,染了星星點點的草汁,可是他卻根本沒有在意。自從那個男人帶著霽朗來到駿律,他就感到了一種壓力。他可以感覺到,霽朗對他莫名的排斥。雖然衛慧對他的態度沒有改變,但她與那個不出聲的灰衣男人的某種默契,卻讓他泛酸不已。
“是什麼?”霽朗捧著鳥窩蹦蹦跳跳的迎了上去,看清顧之謙用手帕包裹著的東西,歡喜地驚叫道:“螞蚱?顧叔叔,你捉這麼多螞蚱幹什麼?”
顧之謙向霽朗手中的小鳥兒嘟嘟嘴,微笑道:“喏,你不是捉了幾隻‘赤璃’,麼,這些就是給它們的吃食啊!”
“啊!太好了!”霽朗歡喜地大叫,只是,叫聲剛落,他就遲疑地回頭,看向身後的衛慧,有些乞求地望著衛慧。
衛慧依舊微笑著,搖搖頭。
霽朗立刻耷拉著腦袋,默默地轉回頭,囔囔道:“謝謝顧叔叔。但是,媽媽說小赤璃離開媽媽會難過,我已經決定將它們送回去了。”
說完,霽朗不再看顧之謙手中的螞蚱,調頭向著他發現鳥窩的地方跑去。
仍舊拿著螞蚱的顧之謙愣了愣,轉頭看向衛慧,微笑道:“不過是一窩鳥兒嘛,幹嘛那麼認真?”
他雖然喜歡衛慧,但並不認可衛慧這件事的處置。他認為,男孩子就應該鍛鍊的意志堅強。因為,男人長大了需要面對太多,他們必須果決而堅毅,甚至狠辣,否則,很難在這樣的社會中生存。如果一個男人那般善感優柔,他就不可能成就什麼大事。
聽了顧之謙的話,衛慧卻並沒有多說。她只是微笑地望著跑遠的霽朗,看著他搖搖晃晃卻堅定地小小背影,一個念頭突然從她的心底冒出來——
霽朗這個不知自己父母是誰的孩子,他是不是就像那窩小鳥?她是不是應該將霽朗送回到興城,送到他的親生父母身邊?
只是,這個念頭並沒有困擾衛慧太久。
結束了難得的一次踏青之後,衛慧立刻就投身到了繁忙的事物之中。
他信率領莫呼爾三部返回之後不久,契單草原的七大部族可汗,就不請自來地聚集到駿律可汗牙帳。但是,他們不是來拜見神智不清的大可汗呼延灼的,他們是來參見神使,祈求大神保佑各自部族平安的。
同時,他們也依據他信三部的樣子,挑選出本部族優秀的少年少女,帶到駿律。由他們向神使大人學習醫術和各種了不起的技能。
衛慧每日要教這些孩子們醫術,採藥,還專門培訓幾名少女,讓她們掌握接生和簡單的婦兒兩科疾病的治療。同時,她將各個部族的大楚女奴都解放出來,並組織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