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息……

她就在自已的前方……

只要自己再催促一下馬匹，再加快一下腳程，或許下一刻，她那倔強的眼睛，就會從前面望過來……

她見了自己會怎麼樣？

會激動？會喜悅？

旋即，大斗笠下微抿的唇角，劃過一絲苦笑。

烈搖搖頭。

她怎麼會是那副模樣？估計，她見了自己，會首先狠狠地瞪自己幾眼，然後扭頭就走吧？

不，或許不會立刻掉頭離開，她一定會埋怨他，埋怨他不知道珍惜自己，甚至，她會嗤笑自己吧？笑他太沒用，引人，卻把自己給弄丟了……

沉溺在遐想中的灰色身影，驀地一僵，本來任意隨著馬匹搖晃的身軀，到那間在馬背上挺直段肅。

幾個轉念，烈揮手拍向馬背，馬兒吃痛，一聲嘶鳴，猛然加速向前疾奔出去，而那灰色的身影，輕輕一旋，如一片枯葉飄上路旁的樹梢。

馬蹄聲很快遠離，消失。

古道和叢林，似乎又恢復了該有的寧靜。

就連那枝葉中掩伏的灰色身影，也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絲毫的聲息

林中的鳥兒似乎忘記了惶恐，又靜靜地睡去了，重新沉浸在它們美好的夢鄉。

突然，一陣急促地馬蹄聲，再次將林鳥從睡夢中驚醒，一隻又一隻林鳥呼拉拉震動著翅膀，卻不敢抗議，只是選擇驚惶地快速飛離……

十幾匹黑馬，馬背上的乘客，也是一身黑衣。黑衣黑馬，彷彿就是主宰這暗夜的特使，濃重的帶著新鮮血腥的殺氣，隨著馬蹄的飛奔，向四下快速地渲染開來，讓清涼的夜風，似乎也停止了流動……，

伏在技頭的烈，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兩眼冷冷地看著一群黑衣人飛馬馳過。

山林再次恢復鎮靜的時候，又一批人馬如狂風般席捲而至，這一次，來的足有幾十人之眾，這些人同樣的黑衣、黑馬，只不過，烈在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出來，這些人，與先前的那一批並不是同道中人。

但是，烈也知道，這些人都目的與前邊的恐怕一致。他們的方向都是興城，而他們的目標，也一定都是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或者說，是被那個女子抱著的孩子“”，

第二批人馬旋風般捲過，留給山林的震動，許久沒有誚失。

灰色的身影從樹梢飄落，淡淡地望了一眼興城方向，然後毫不猶豫地掠向來路。

急急地掠行了半夜，在黎明前，他終於再次落進了那個有著小小茶糊的後院。她一定在這裡，因為他看到了那輛簡便的僱傭馬車，還有一個抱著孩子的清秀少年。雖然，這個少年第一眼就被他看清不是她，但是，他卻相信，這一次，他不會與她再一次錯過。

只不過，對於血腥和死亡本能的敏感，讓他飛掠進後院的腳步滯澀了許多，他沒有直接跳進去，而是首先飄上了茅屋的屋頂，然後，在那裡，他看到了他尋找許久的身影。

只不過，再見到她時，她沒有瞪他，更沒有唾笑……甚至，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呆呆地坐在屋後，在她的面前有一個新堆起的土包。

她身體緊繃著，如一張滿弦的弓。只不過，渾身上下的寂寥和孤寂，透出她心底濃濃的哀傷和悲心”，

他的心一動，那濃烈的血腥？”“苦苦尋找了許久之後的再見，居然會是這樣……

夜露降下，她的身子在夜風裡瑟瑟地發抖。他真想跳下去，給她披上一件衣裳，給她燃上一簇篝火，只是，他正要這樣做的時候，一個青色的挺秀身影，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旁，他手裡拿著的，是一件青色的外袍。

他看著那青衣男子，自然地為她披上衣衫，看她毫不躲避，似乎這個動作，是這兩人日日做的，已經做熟了，已成一種習慣了……

他手裡抓著自己從身土脫下來的灰色外衫，看著土邊由於趕路而沾染地灰塵風霜”，”終於尋到她的喜悅，在這一瞬間散去……”

他的心裡，空了，“，“沒有了尋找她時的擔憂和牽掛，更沒有了刖剛聽到她訊息時的歡喜”，”

黎明的微曦，漸漸染亮了東方的天幕，夜色一步步退卻，”

他看著她起身，倔強的身子挺直著，目光裡透出滿滿地決然，一步步走出茶棚，走向馬車””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馬車再次上路，已是第二天的黎明。

衛慧的行李裡，多了一個包袱。那裡邊是老太生前仍日沒有做完的一件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