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出來時,隨安然已經被溫景梵餵了些醒酒湯,清醒了許多。
送溫景然離開之後,抱了煙火一起去放。
她從小怕火,但是後來爸爸媽媽離婚之後,每年春節放煙火的事情便是她來做的。
她喃喃地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溫景梵正在一旁安靜地聽著,見她點了火卻怎麼也碰不到信子的時候,握住她的手湊到煙火的引線旁。
看著那火光一瞬吞沒,呲呲地往前湧去。
他這才拉起她往後退開,退到院門口的時候正好點燃煙火。他抬手捂住她的耳朵,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仰頭衝著他笑。
那幾分嬌俏和溫柔,落在他的眼底,就像是有隻貓爪在他心尖輕輕地撓。
他偏頭吻她,正好她轉頭去看煙火,那吻落下來只落在她的唇邊。
那煙花在夜幕下綻開,那星星點點的火花四濺。入耳的皆是這種繁雜歡喜的聲音,映著這整夜都閃光的河流,美得像是一幅畫。
而她,就是這畫中人。
安歆早早地就去休息了,放完煙火之後,她原本還想在客廳裡待著。溫景梵怕她凍著,哄著回了房。
她原本還堅持著數著時間等新年的到來,但沒等一會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溫景梵答應了替她守歲,雖然也有些睏倦,到也沒立刻就睡著。就坐在床邊,翻著書,偶爾看看她。
隨經國的電話就是在離新年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開啟的,動靜不大,但依然吵醒了隨安然。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側頭看過去時,他的側臉映在燈光下,柔和得有些模糊。
溫景梵接了電話後,便避著安然往視窗走了些,等隨經國的話交代完,他這才皺著眉頭應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隨安然睡了一覺之後酒醒了大半,掀開被子赤著腳就過去從他身後抱著他:“怎麼還不睡?”
“替你守歲。”他轉過身來,把她抱進懷裡,眉頭卻緊鎖著,正思忖著應該怎麼把隨經國剛才說的話轉達給她。
他異常的沉默讓隨安然有些不安,故意用光著的腳踩上他的腳背,還微微用力地多踩了幾下。
等溫景梵發現她赤著腳後,乾脆把人打包塞回被窩裡,按著打了一頓。
打完見她面色委屈地埋在枕頭裡的樣子,不由又覺得好笑:“又沒打疼你。”
“尊嚴受損……”她含糊地回答。
溫景梵俯身去看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剛要轉過她的腦袋來,她已經轉過頭來不輕不重地咬了他的手指一口,留下個痕跡清晰的牙印。
咬完又心疼了,一骨碌爬起來,一頭扎進他的懷裡撒嬌一般地蹭了蹭。
雖然酒醒了,但分明還是有幾分的醉意。要不然放在平日裡,她自然做不出這樣的舉動來。
溫景梵意識到這一點,捏住她的下巴纏纏綿綿地吻了好一會,吻得她都有些喘不上氣了,這才開口說道:“剛才爸打電話過來了。”
隨安然混沌地“嗯”了一聲,並未有太大的反應。
溫景梵實在喜歡她這樣的模樣,忍不住又親了親,見她抗議一般的抬眼看過來,這才低聲說道:“做好準備了沒有,有件事,要跟你說。”
隨安然點點頭,依然不是怎麼在意的神色。
“那個孩子……沒了。就剛才,在醫院,救不回來……”
他的聲音沉沉的,像是提琴一般悅耳。隨安然卻無心去欣賞,在他話音剛落下的瞬間便覺得整個意識都放空了一般,渾身一僵,一時反應不過來。
溫景梵仔細地注意著她的神情,抬手在她的背上輕拍著,一下下安撫。
良久,她才回過神來一般,問道:“那大人呢……平安嗎?”
“平安。”
“平安就好。”她嗚咽了一聲,剛才那柔情百轉的心思也瞬間沒了,有些懨懨的:“你說我是不是很壞,聽見孩子沒有了的時候竟然有幾分快意……”
“我不敢想象,我都要做媽媽的年紀了。卻有一個完全陌生的小孩子以後會叫我姐姐的樣子……我已經連續做了好幾次這樣的噩夢……可是我又覺得自己這樣很壞……”
說著說著,她便有些詞不達意起來。
溫景梵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捏了捏她的後頸,等她平靜下來了,這才說道:“不壞。哪裡壞了?我的安然,最好了……”
好得他都捨不得看她有半點的難過,看不得她皺眉傷心的樣子。
隨安然悶悶地吐出一口氣來,看了他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