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鹿河出烏峭嶺的石峽口,都有兩三千米高,遠遠看過去,奔湧而出的河水,彷彿數道兩三千米長的銀鏈,在北坡石崖間傾洩流地。
陳海沒有急著進鹿城,越過沙嵴後,沿著鹿河乘馬往烏峭嶺北坡行去。
常有商旅會跑到鹿開峽前,看流瀑傾洩千丈的壯觀景象,陳海在鹿城的守衛眼前,只是一個騎著瘦馬的普通青年而已。
在張雄誅葉辰天父子,在王都自封國主之後,雖然張氏並沒有出兵封住鹿城以東的道路,但形勢這麼緊張,平盧的商州不會人財兩失的風險貿然前往河西;河西的商旅也不會拿自家的頭顱開玩笑,這時候穿越西峽走廊,走入平盧大綠洲。
但是,在這場亂事中宣稱中立的鹿城,還是聚集的大量商旅,等著局勢能早日平息下來,以便他們能趕在入冬之前再度踏上旅途,以便將今年積存下來的貨物,還有送入河西,售給各家貨棧。
所以偶爾有一兩個孤騎青年在鹿城附近出沒,實在不令人意外。
陳海乘馬走到鹿開峽下,此時看到鹿河從千丈高峽傾洩而下,在山腳形成一座數千畝開闊的巨潭,更能感受到這座懸河的壯觀。
很可惜巨潭周圍都是淺矮的石嶺,樹木稀疏,潭水從北面的峽口溢位,才形成鹿河的主河道,但很可惜鹿河兩邊是深不見底的沙層,水量流沛的河道才延伸百餘里就消失在大漠深處了。
當然,也正因為鹿河、平盧湖的地勢略高,又有大量的河水、湖水滲入地底,地勢略低的黑山,才會透過暗河,有大量的湧泉生成。
很可惜,要精準勘測出地底的暗河水脈不是一件簡單事,不然就可能透過打深井的方式,在黑山與平盧大綠洲之間,人工培植出一道綠洲走廊來,而不是讓黑山孤零零的懸在平盧大綠洲之外了。
鹿河源的懸瀑景觀太壯麗了,在陳海之前,就有好幾拔人出城在此觀景,甚至還有人試圖攀登絕壁,想要到石峽口以觀奇景。
從鹿開峽出來,大體分成三段石崖,每段都有七八百米高,飛瀑濺流,石崖又溼又滑。雖然有通玄境中後期的底子,就能夠試嘗攀登這麼高的石崖了,但此時的地勢又錯綜複雜,不時生出一陣陣風力極勁的旋風,這時候非要有闢靈境的修為,才能抵擋這麼強勁的旋風,穩穩當當的附在石壁之上。
倘若不幸被旋風吹卷的水流衝激到,闢靈境的武修也極有可能會摔個粉身碎骨。
因此,絕大多數人跑到崖底,看過流瀑與石潭就滿足了;只有不多修為在闢靈境以上的玄修、武修,才會在流瀑前御風而起,飛到峽口以觀鹿開峽之內的奇景。
這時候有三名青年,正攀附在飛瀑旁長滿青苔的石壁,小心翼翼的避開被旋風捲動的水柱,手腳並用往峽口攀登,看他們修為也就通玄境中期、後期的樣子。
“這些小子真是初出牛犢不畏虎啊,不摔胳膊腿兒都不知道消停。”崖下有幾個旅人看到這一幕,禁不住搖頭說道。
陳海微微一笑,心想換作是他,哪怕是僅有通玄境修為,看到這樣的奇景也會忍不住爬上去一觀壯美的。
陳海將那匹從黑山好不容易挑出來的黑瘦老馬,牽在湖潭邊的一個胡楊樹上,將看上去有些笨拙的行囊移到背後,也藉著前人踩出來的石窠子,一步步往三千米高的鹿開峽攀爬去。
這一幕,又引起飛瀑下諸多觀景的遊人搖頭不已,似乎認定陳海又是一個自不量力的毛頭小子,非要吃到苦頭才不會輕易挑戰這峽口天險。
陳海不想暴露修為,即便不動用絲毫的真元法力,攀登這兩三千米的絕壁也是輕而易舉之事,跟著三名青年之後,一步接一步,很快就爬上鹿開峽;但在別人的眼裡,還有幾次比較驚險,只是他夠幸運,才能有驚無險的避過去。
與陳海所想的一模一樣,鹿開峽的另一側,是一座四五千畝方圓的懸湖。
平盧大綠洲的天氣,比燕州內地要寒冷一些,入秋後就草樹凋黃,而鹿開峽的地勢高出平地三千多米,天氣更是寒冷,遠山覆蓋著積年不化的冰雪,雪線已經開始往山巔緩緩往半腰移動,差不多再有一個多月,鹿開峽這邊也會被冰雪覆蓋住。
到時候這邊則是另一番景象。
陳海孤身一人攀登鹿開峽,可不是專程跑過來欣賞這風景的。
砂礦湖泥的形成條件很特殊,首先要在上游存在大量的淺金屬礦脈。
在長年累月的風化之後,礦脈的淺表岩層粉碎成砂礫,經溪河的搬運,再經過特殊的地形進行攔截、富集,才會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