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鳳吟依舊用顫抖的手撫摸著兒子滾燙的額頭,明亮的宮燈折射出的是那雙宛如透亮的玻璃般的水目,那珍珠般的晶瑩的淚珠正一滴一滴地掉下來:“無憂,求求你,快快好起來吧!你知道嗎,孃的心都快碎了……”她不禁趴在床邊,失聲嗚咽起來。那份傷感也深深感染了天上的明月,她也難受得躲進了雲層,似乎在為小無憂黯然神傷。
就在這時,有兩位男子悄無聲息地潛進了鳳寧宮,走在前面的步履匆匆,一身黑色的外袍更襯托出他偉岸的身軀,一張俊臉帶著凝重,一雙鳳目則帶著焦急,帶著心疼四處搜尋,最後目光鎖定了那個正伏床痛哭的渴望已久的倩影。跟在他身後的男子略矮了些,一身灰色的長袍,一張斯文俊秀的臉,一雙略帶懶散笑意的眼睛,腳步則是不緊不慢的,似乎沒把什麼放在心上。
“皇上--”守候在鳳吟身邊的月紅畢竟功夫較高,警惕性也較強,她察覺到有生人逼近,正想反抗,一抬頭,卻看到自己日夜盼望的人,同時也大吃一驚,清言軒居然離開了至關重要的戰場,帶著那位神醫一塊兒出現在眼前。“啊,太子有救啦!”月紅情不自禁地跪下來,用最真誠的態度來迎接皇上的到來。
月紅的驚喊自然驚動了低頭哭泣的鳳吟,她不敢置信地抬起身轉過頭來,真的,看到了清言軒那張熟悉的俊臉,儘管沾染了風霜,但依然是那樣的丰神俊朗。而當鳳吟那張沾滿淚水的憔悴的小臉映入清言軒的眼中時,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與疼惜,大步流星地跑過去,一把將鳳吟擁進懷裡:“塵,別哭,我來了!”鳳吟撲在溫暖的懷抱裡,一顆慌亂的心似乎變得平穩起來,她緊緊地擁住那寬闊的肩背,失聲哭道:“軒,快救救無憂!救救無憂!……”
這邊,一對有情人抱成一團,那邊,李沐雨已經自動自覺地去救人了,他可不想再挨清言軒的怒氣了。要知道,這次他剛好在前線幫助救治幾位重傷的將士,他可是親眼看到清言軒聽到暗衛來報郡主因兒子病重來求救時,是怎樣心急火燎地拉著他上路。當時他只不過隨口說了句:“又不是你兒子,幹嘛這麼著急?”結果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清言軒怒目圓瞪,大發雷霆,那架式非把他吃了不可。幸虧他有眼見之明,立即投降,這才保了條小命,乖乖地跟來給孩子治病。
月紅見李沐雨正忙著給孩子診斷,馬上過來幫忙。李沐雨詢問了小太子的病發情況以及用藥情況等,月紅都一一作了詳細的回答。李沐雨仔細聽著,眉頭越皺越深,他略微沉思了會兒,又低下身去仔細地檢視了小無憂的情況,檢查了他所有五官的狀況。這時,鳳吟已經掙脫開清言軒的懷抱,睜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李沐雨的一舉一動,清言軒呢,亦是異常的關注,他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心裡也為這個孩子擔憂著。
李沐雨掏出一個精巧的盒子,開啟後從中取出幾根細長的金針,輕輕地往身上幾大重要穴位衝去,僅僅片刻時間,他又將金針同時拔起,這時在場的四位人心中都同時一震,原來這幾根金針的針尖部分都變成黑色,這分明是中毒的表現啊!
“中毒?怎麼會?那些太醫為什麼沒有檢查出來呢?”鳳吟愣住了,她顯然沒想到這一點。“郡主有所不知,這種毒可是一種稀有的品種,它無色無味,隱伏在人的血液之中,白天見不得光,晚上則是它的發作期,它是逐漸地蠶食人的新鮮血液成份,改變血質,在無聲無息中,將新鮮的血液變成一潭死水,所以它有一個特別煞人的名字,叫做‘鬼見愁’,聽我師父講過,它一度失傳,沒想到卻在這裡見到的,好啊,我正愁無用武之地呢,正好可以嘗試一下!”李沐雨邊收拾金針邊說。
“沐雨,別那麼多廢話,還是趕快醫治吧!”清言軒見他在喋喋不休,忍不住催促道。
“看小太子的模樣中毒已經很深了,讓我看看他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李沐雨取出一個小的容器,又用尖尖的針頭刺進小無憂的血管抽出些血出來。那麼尖的針頭去刺戳,孩子居然哼也不哼聲,說明他早已失去知覺,鳳吟心疼得眼睛又開始“下大雨”了,清言軒趕緊上前一步,把她攬進懷裡。
血被抽出來了,只是那血已經呈暗紅色,“唉,看來普通的解毒丸已經沒有作用了,一旦這血變成黑色,那太子的性命堪憂啊!”“那到底該怎樣解毒呢?”幾個人焦急的目光都投到了他身上。李沐雨嘆了口氣說:“除非能找到天山雪蠶,它是一種極富靈性的生物,能鑽進血液,吸食掉其中的毒!”“天山雪蠶?不過西禹宮中倒有一條冰蠶,不知能不能……”鳳吟忽然想到初進宮時,丘昊然替她解毒的那條天下至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