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無賴,四處浪蕩。天福初,與人前往塞外販賣鐵器,發財返鄉。賄賂縣尉,得戶房主事職,後輾轉升遷,入府衙,為刺史府孔目官。天福四年夏,在街頭見一美貌女子,遂起歹念。策馬追之,將其撞倒於地,頭破而死。女子父兄入縣衙喊冤,時任刺使趙相如以調笑誤撞之語替其開脫。罰其俸祿兩個月,責成其將女子厚葬結案。未幾,女子父兄在外出之時,皆為蒙面山賊所殺。而其家。。。。。”
“冤枉——!”孔目何秀峰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自辯,“大人,下官,下官賠了那家五百貫,五百貫足色肉好呢。他家父兄當時也答應,不再追究此事。五百貫肉好,娶十房正妻都夠了,更何況他家乃閭左貧戶……”
“來人,把剛才的繳獲物裡,取幾樣值錢的東西拿給老夫!”常思揮了下胳膊,冷笑著打斷。
“遵命!”親兵們大聲答應著,從剛剛繳獲的戰利品中,撿出兩條嵌著寶石的腰帶和數塊染著血的玉珏,捧到了常思面前。
“拿給他!”常思衝著何秀峰指了指,大聲吩咐。
這個命令,然在場所有人都滿頭霧水。包括已經嚇尿了褲子的孔目何秀峰,也雙手捧著“厚賜”,不知所措。
“可值五百貫?”常思深深吸了口氣,低下頭,看著孔目何秀峰的眼睛問道。
何秀峰被看得心裡打了個哆嗦,連忙放下賞賜,叩頭辭謝,“值,值,大人,下官無尺寸之功,不敢,不敢……”
“這不是賞你的,是買你狗命的。”常思衝著他撇了撇嘴,冷笑著給出答案,“來人,給老子拖路邊斬了,然後把這些東西賠償給他的家人!”
“冤枉——!”司倉何秀峰癱倒於地,悽聲慘叫。周圍卻沒有任何同僚,敢替他求情。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常思的親信拖到路邊野地裡頭,一刀砍下了首級。
“接著念!”常思先四下掃視了一圈,隨即大聲催促。
“騎將韓守業,黎城人……”寧子明不敢違背,繼續抓起下一張紙。上面又列了一樁滅門慘案,牽涉了刺史手下一名文職,潞南一個莊主,以及團練大營內一名騎將,一名都頭。沒等他把整篇罪狀唸完,被點到名字的人已經面如死灰。一個接一個跪倒於地,大聲求饒。
眾官員和團練們,同情地看了一眼被點到名字者,不約而同地將身體挪遠。血滴從刀刃上滑落的聲音猶在耳畔,這當口,沒人敢跟被點到名字的倒黴鬼站在一起。更沒人心裡頭敢再生出絲毫反抗之意。
常思今天贏了,他胳膊頭最硬,他的話就是規矩。大夥既然輸了,就只能任其宰割!
“你們勾結起來滅人滿門時,可曾想過饒恕對方一人?”常思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冰冷異常。
所有俘虜都齊齊打了個哆嗦,將身體挪得更遠。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常思的親兵衝到自己身邊,拖起已經嚇癱了的倒黴鬼們,像拖豬一樣拖到路邊,盡數誅殺。
第五、第六、第七張紙上,所羅列的案子差不多。都是地方豪強與貪官汙吏勾結起來,奪人田產妻女,謀財害命之舉。常思聽完,也不管對方如何申辯,立刻著令親信將涉案者處以極刑。轉眼間,路邊的大樹上就掛了近二十顆血淋淋的頭顱,個個滿臉絕望。
“司功參軍何立……”寧子明先前還有些於心不忍,當發現涉案者幾乎個個死有餘辜,胸腹內就慢慢湧起了一股酣暢之意,不待常思催促,抓起第八張紙,高聲宣讀。
“大人!”眼瞅著自己手下的文武官吏以被幹掉了將近三分之一,刺史王怒再也堅持不住,悲鳴一聲,走到常思面前,躬身哀求,“節度大人,手下,手下留情啊。他們,他們雖然個個該死,但,但要是一口氣全殺光了,這,這潞州所轄各地,就,就沒人做事了。”
“節度大人,我等知錯了,求大人給我等一個機會,讓我等戴罪立功吧!”團練使方崢乾脆直挺挺跪了下去,以頭不住搶地。
“我等知錯了,願意將功贖罪,請節度使大人給我等一個機會!”四下裡那些文武官員一看,趕緊齊齊磕頭求饒。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恐慌。
澤潞兩州,多少年來都是朝廷和漢王之間的緩衝地帶。兩家都只求這一片不出事,誰都不願意多花半分精力去整頓吏治,約束地方。所以地方官場早就爛透了,不肯同流合汙者,在此根本無法立足。而照著常思今天這種,根本不講證據,不問緣由,抓到把柄就斬首示眾的做法,從刺史往下,包括團練使方崢本人,恐怕只要是個當官的就難逃一死。並且此刻他們即便再想著聯手反抗也為時已晚。將找不到兵,兵